数日后,扶柳郡城,道医坊 一道浑身素白的窈窕人影正给一位头发花白的病患号脉。 旁边的萧真人正跟在白女女子的身后,为她讲解到,“十七床病人,年龄三十有七,原本症状有呕吐,高热,头痛,典型的脓毒血症状,现在几乎消退大部分症状,预计三日内就可康复。” “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居然真的有办法治疗血痈。”白衣女子神情有些难以置信,“秋剑。” “殿下。”身后一面容貌娇俏的侍女向前一步应道。 “拿着这枚玉佩,去把人请来。”白衣女子将半枚玉佩丢给侍女,吩咐道。“是请,明白吗?” “是,殿下。”侍女正要领命而去。 “等等。”白衣女子又突然反悔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 扶柳郡城西去十里外有一座山,远远望去,形似大石如磐,因而得名磐陀山,山上有一间寺庙,名为磐陀寺。 这磐陀寺可以说是整个扶柳郡最有名气的一座寺庙,寺庙内人烟鼎盛,香火灵验,逢年过节都有不少城里的香客信众来次烧香礼佛。 即使现在并非节庆,站在山脚之下,沐武仍然能看到成群的香客拾阶而上。 曾经沐武在镇南县也曾访问过周围几县的道观寺庙,可惜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诚心相求,都未曾见得道法。 也不知道是这些道观都是徒有虚名之辈,还是他沐武无缘。 “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磐陀寺上香吧?”沐武回头一看,发现搭话之人是一个穿着短衫短裤外表有些獐头鼠目的青年男人。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沐武反问道。 “嘿嘿。”青年男人笑了笑,“在下徐观,是一名掮客,不巧,在下在记忆方面有些本事,不说过目不忘,也算博闻强识。” “在这做了五六年生意,南来北往的,不说全都认识,但是像是公子您这般风采之人,若不是第一次来,在下万不可能全无印象。” “在下别的不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不说无所不知,但还算有些门路。”徐观满脸堆笑道。 “原来如此。”沐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干脆利落的问道,“多少钱?” “罪过罪过,这佛门清净之地,怎提这黄白之物。”徐观连忙双手合十朝着寺庙的方向拜了拜。 拜完便朝沐武伸出十根手指。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沐武下意识的反驳道。“不行,半两银子。” 尽管他现在身怀巨款,但是也不能这么花啊! “公子,佛主面前怎可做这等讨价还价之事!”徐观下意识哀嚎道。“而且半两,公子,杀价也不是你这么杀的啊!” “就半两,而且这你若不做这生意我找别人去,我就不信这地方就只有你这一个掮客。”沐武不为所动道。 “这,公子,这半两,也太……那,要不一两银子,如何?” “这样吧,一两就一两,但我只能先给你半两,若是你干得好,我就再给你剩下半两如何?” “好说好说,我做掮客这么多年了,对这一块那是熟的不得了,我带的客人就没有说差的,您就瞧好了。”徐观听了沐武的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沐武从怀里掏出一根银条,并指如剑,微微用力,就将银条切断。 徐观面色不变,眼疾手快的接过半根银条,咬了咬银条,确定是真银不假,随后才拱手道,“少侠好功夫。还请随我来吧。” “这磐陀寺可有何灵验之处?”沐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一边和徐观一起沿阶而上,一边问道,“或者有什么神异传闻?” “这自然是有的,不然郡城里这么多贵府嫡女,每逢初一十五都前往这磐陀寺烧上一炷香,以祈求平安。”徐观说的很是熟稔,也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 “相传啊,在这磐陀寺刚刚建成之时,当中僧侣还在为这刚完工的寺庙取何名字而争论不休。” “就在一天晚上,有一面容可怖的僧侣敲门乞宿。” “这本没什么,虽说这僧尼面容凶恶,但出家人不以貌取人,寺中的僧人们决定让他进门借宿一晚。” “但,这僧尼居然说自己是一位达摩圣僧,但又拿不出度牒凭证,还口出狂言,要给这寺庙取名为磐陀寺。” “这可把寺中的僧侣惹恼了,但出家人毕竟慈悲为怀,念及天色已晚,荒山野岭难免有野兽出没,还是没有将这僧尼赶出寺庙。” 沐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达摩圣僧这个称号在梵门可是极为重要的,梵门本身来自于西域,一位名叫达摩的僧侣,来中原讲道传经,而那位僧侣圆寂之后,达摩圣僧就成了一个独特的名号。 只有每一代只有寥寥无几能够这个称号,甚至有的时候根本无人继承。 “然后呢?” “后来,足足过去了三日,那个僧侣所处的院子也没有任何动静,僧侣们担心之下,干脆撞开了院门,少侠你猜怎么着?”徐观故意吊起了胃口。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过了足足一百零八层台阶,一道香烟缭绕,枣红墙壁的寺庙顿时映入眼帘。 沐武抬首,高大寺门的石质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盘陀寺。 下面还有一首对联,昔年曾遇达摩僧,盘陀二字醍醐灌。 “这寺庙都叫盘陀寺了,那这达摩僧肯定展现了神异之处,令庙里的众僧折服了呗。”沐武回答道。 “不错,当庙里的众僧撞开门后,竟然发现那僧人居然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一点也看不出是数日未食的样子。” “那僧人见众人撞开门进来后,不慌不忙的开口道,他乃达摩圣僧,云游至此,感圆寂将至,遂在此传下衣钵,愿有缘人能继承达摩之名。” “说罢,还未到众僧反应过来,那圣僧竟就此圆寂,化为石像。” 沐武瞳孔微微放大,失声道。 “化为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