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纽扣!是纽扣啦!”宫本雪子捂住羞红小脸。 害羞的雪子和坚韧的雪子区别真的好大,羽弦稚生有点挪不开视线了。 “哦对了,这是你让我买来的钢笔和稿纸。” 宫本雪子赶紧转移话题,把一沓稿纸和一只精致的钢笔拿了出来,放在了羽弦稚生的面前:“要好好画画哦,期待你的作品!” 这两样都是按照最贵的价格去买的,宫本雪子的嫁妆钱还剩下不少,所以给羽弦稚生买的都是最好的。 虽说她自己固执地要扛下那不合理的债务,但显然她没打算在羽弦稚生身上省钱。 羽弦稚生道了声谢,把稿纸放进了书包里。 “说起来,我今天做了一件很后悔的事情。”宫本雪子丧气地说道。 “什么事情?”羽弦稚生竖起了耳朵。 “就是你给我画的药瓶丢掉了。”雪子懊悔地挠了挠头,“我当时觉得一下子丢掉跟过去告别好帅的,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到家后我才突然意识到应该收藏起来的,然后又很后悔地跑回去捡,但垃圾桶已经被清理过了。”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雪人也会融化掉,雪子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画。”羽弦稚生耸耸肩膀,“负担太重人就无法前进,敢跟过去告别的雪子,在我心里可是最帅的。” “真的么?” “真的。” 他的小嘴真是太甜了,明明不好的事情都能被他给说的让人感到骄傲,呆在他身边真是容易感到满足。 宫本雪子妩媚地撑起下巴,“呐,我其实有在想,等将来你学了素描,可以给我画艺术写真,我一直都很期待有人能够把我这个年纪的身体画下来,然后放进盒子里埋在院子里,等垂暮之年再挖出来自己看,边看边回忆,感觉再不画我就要老了。” “穿衣服还是不穿衣服?”羽弦稚生举起高脚杯,吨吨吨。 “肯定不穿,我之前去东大艺术下的美院里看画展,发现那里的模特都是不穿衣服的。”宫本雪子既害羞又期待,“别人我信不过,所以只能拜托你。” “放心的交给我吧。”羽弦稚生打了个酒嗝,“保准画的又真实又美丽,而且不止是画,摄影也可以,四个季节全部拍下来,春天站在花里,夏天游曳森林,秋天可以睡在落叶上,冬天就在家里,点着暖炉倚在铺着波斯绒的沙发上。” “都不穿衣服么?” “随你,想穿也可以穿。” “真的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的。”羽弦稚生肯定。其实想画的话现在就可以画,但他没有说出来,许多事情顺其自然比较好,急不可耐就变得不美了,等待本身也是一种幸福。 “我准备了感谢礼!” “铛!铛!铛!”宫本雪子变戏法一样从裙子底下摸出gaeboy还有一包游戏卡,“怎么样,开心么?” 羽弦稚生一怔,旋即笑了:“很开心哦,谢谢你,雪子。” 这些游戏很早他就通关了,没有兴趣再玩一遍,不过雪子送给他,他真的很高兴,高兴这种被在乎的感觉。 “对了,还完债之后,雪子打算做什么呢?”羽弦稚生问道。 “我想想啊,还完债之后我应该会去宫本重工看一看吧。”宫本雪子摇了摇头,“不过只是打算去看看,宫本重工的员工们都已经快走光了,现在只剩下空壳公司了,还有几个非要坚持下去的老员工在做刀剑去营收,不过还是在入不敷出的状态。” “雪子想要振兴宫本重工么?” 羽弦稚生曾经在报纸上见过宫本重工的宣传广告。 那曾经是一家很大的企业,旗下经营钢材原料输送,与多个大型企业都有着商业联系,同时还售卖各种名刀名剑,名声很大,来订货的人很多。但这几年宫本家族没落之后,宫本重工的宏伟也从世人的眼中消失了,如今只是苟延残喘着。 “很难,几乎没有振兴的可能。”宫本雪子笑的苦涩,“所以我想还完债之后,存存钱开一家游戏厅,这样你放学后可以过来玩。” “当游戏厅老板娘么?”羽弦稚生一乐。 “嗯嗯,对你不收费哦。”宫本雪子眨了眨大眼睛。“娃娃机什么的随便你抓,抓过来就可以送给你喜欢的女生了,或者把女生带过来一起玩,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给你打下手。” “没兴趣。”羽弦稚生摇头,“说说你吧,雪子,将来雪子遇到了喜欢的男人,打算生几个?” 这个问题太突然,宫本雪子呆住了。 过了会儿她喝下了酒,靠在了椅子上,酒液沿着食管往下流淌,酒精一直蔓延到心脏,她感觉内心深处的缝隙裂开了一点,有东西从那里逃了出来,像是在坐峡谷列车一样在她胸膛呼啸而过。 她缓缓呼吸着,柔美曲线上下晃动:“不会有那个男人存在的,我这辈子并不打算生育,宫本家的血脉到我这里结束掉就好,不需要谁来背负着宫本之名而受苦了。” “我是说假设。”羽弦稚生举起小鱼干示意。 “这个假设不成立。”宫本雪子无奈摇头。 “只是假设而已,我想听听答案。”羽弦稚生认真道。 “那打算生一两个吧。”宫本雪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两个不就挺闹挺的了。” 羽弦稚生跳下椅子,走到了宫本雪子身前,他俯下身子,将侧脸贴在宫本雪子的小腹上,里面沉闷,听不见什么声音,其实他本以为能听见山里的空旷,或者是风吹草叶沙沙的声响。 “好痒,你在干什么呀?”宫本雪子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嫣然一笑。 “灵魂深处的贝斯。”羽弦稚生抬起头来,坐回了自己的座椅。 “灵魂深处的贝斯?”宫本雪子一愣,“这是什么?” “今天音乐课上老师教我们的,他说贝斯的音域很低,在乐队里几乎没有存在感,可能演出完之后都忘记介绍贝斯手。但贝斯却是一个乐队里的灵魂,没有贝斯演奏的乐队和有贝斯演奏的乐队天差地别。” “所以老师说贝斯是弹给人内脏听的乐曲,来自灵魂深处。” 羽弦稚生随手捏造了个音乐老师,小孩子就是好,撒起谎来没有心理负担。 宫本雪子虽然没有听太懂,但是听羽弦稚生叭叭叭地在哪里讲,她开心不得了,这说明稚生他已经很好的融入了学校生活了呀,不然怎么会听音乐老师讲的这么仔细。 可她压根不知道羽弦稚生今天没有音乐课。 羽弦稚生吃饱了,撑着脸颊看着宫本雪子:“我刚才在听雪子灵魂深处的贝斯,老师还说了,就跟贝斯一样,一样东西是否存在取决于人的意识,你的心中有它,它就会一直存在。” “雪子说自己不会生育孩子对吧,但我觉得会,所以就会。”羽弦稚生一本正经道。 宫本雪子听完笑的花枝乱颤,拍了拍自己的小腹:“绝对不可能的哦。” “好了,先不说我,说回你吧。”宫本雪子眼眸亮晶晶的,“你将来遇到喜欢的女孩,组建了幸福的家庭,打算跟她生几个?” “生八个。”羽弦稚生安静地望着宫本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