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当此情形,如果再是拒绝,不仅是驳了南子的面子,自然也是让褚荡有些难堪。 所以,李然也唯有是松口说道: “褚荡,那你就吃一些吧!” 于是,褚荡便将手中的长戟放下一旁,并当即拿起肘子就啃了起来。 南子笑眯眯的看着,赞道: “果真是壮士,豪爽!既是吃肉,又岂能无酒?” 南子又朝左右是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侍人是端上酒盏。褚荡吃的尽兴,自然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一腚坐下后便是自顾自的吃肉喝酒。 随后,南子又转而面对着李然,开口道: “小君此次前来,实乃是寡君特意嘱托,要小君务必将先生留在卫国!小君之前也曾已是跟先生提过此事,所以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这时,只听王孙贾也是一旁附和道: “是啊,先生乃是当世大贤,当今寡君求贤若渴。所以,还望先生能够留在卫国才好,先生大才又何愁无有用武之地?” 其他的乡绅以及大夫们也都是急忙跟进,并是纷纷从旁附和。 而李然面对如此情况,自是又一番推辞: “在下既为周邑太史,并非流亡之身,不便在外任职。而在下也已滞外许久。天子也曾来信,明言催促在下需得早日回去。故而,还请诸位恕在下不能奉命!” 南子不无叹息道: “是这样啊……难道真就无从更改吗?” 李然稍稍欠了一下身子。 “还请君夫人勿怪,实难从命!” 南子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并站起身来,举起了酒盏: “既如此,那这盏酒,就权当是小君送别先生了!” 听得南子如此说话,李然应道: “今日得君夫人款请,在下感激不尽!” 李然举盏,二人均是一饮而尽。蘧瑗在一旁见状,倒也是满心欢喜。 显然,既是南子当众承诺了此事,那么放李然离开一事也自然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待众人酒过三巡,随着宴饮得气氛来到了高潮,李然却也有些开始不胜酒力。 只见南子是拍了拍手掌,很快便是上来了几个妙龄女子,伴随着舞乐声,在中央是翩翩起舞。 筵席也是在一片祥和中,继续深入。 李然此时虽然有些被酒精给麻痹了嗅觉,但居然还是能够闻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幽香。 这香不似是这些舞姬散发出来的,也并非是南子身上的。 李然不由是回身看了一眼范蠡。 很显然,范蠡也闻到了这一股幽香,他在李然的耳边低声道: “先生,好像是檀香。” 李然一眼碰见拐角处放的檀香炉,当即也不再多想。 南子和李然敬酒之后,一直都是静坐,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安静。 就仿佛好像是已经接受了李然明天便要启程离开的事实。 李然虽然心中也有所疑虑,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也自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褚荡此刻已经吃完肘子,又喝了几盏酒,正是兴奋的时候。 不过,他倒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反倒是自觉地捡起地上的长戟,又立在了庭外。 反倒是李然,一时间竟开始有些晕乎,眼前也竟是开始逐渐模糊了起来。 要说他今天确实是多喝了几盏,但按理他也不是一个会贪杯误事的人。自己到底有个几斤几两,也是有个分寸的。 只不过,李然既是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也就此打住,纵是再有人劝,他也不肯再喝。 李然端坐了好一会儿,却是愈发的觉得不对劲。 又过得一会,只觉两眼一黑,竟然是“呯”的一声,脑袋重重嗑在了案几上,就此睡了过去。 …… 待李然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燥热,却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觉自己是躺在了一处软绵绵的床榻上。 “你终于醒了……” 南子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却又就像是近在跟前,感觉有些虚无缥缈,紧接着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李然的脸颊。 李然想要推开,却发现自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那只手细腻柔滑,又摸到了他的脖子上,李然艰难的开口道: “君夫人……不可……不可如此……” 南子娇声笑道: “你今晚让小君如愿,明日一早,便放你归去!” 李然这时才看清南子的面庞,不得不说,确实足够妖艳,魅惑力十足,李然受药物影响,也是不免有所心动。 但是,他此刻还依旧是残留着一丝的理智。 “卫夫人如此强人所难,实是……不该,还请卫夫人莫要逼迫在下行这等悖论之事!” 南子的小手缓缓向下,她现在穿着一身丝绸,薄薄的充满了引诱,加上她妖艳的神情,李然不知不觉中,如在梦中,也无法反抗。 就在这个时候,南子却突然又是一声闷哼,竟直接躺在李然的胸膛前昏迷了过去! 李然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宫儿月前来相救。 宫儿月此刻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虽然将南子击晕,却也没有马上伸手去救他。 李然说道: “月,快!快带我离开这里!” 宫儿月却仿佛并不着急,问道: “哦?先生是当真想走?” 李然闻言,却是有些急了: “莫要戏言!” 宫儿月这才替李然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将其搀扶起来,南子在此刻却是苏醒了过来,看到宫儿月带着李然要走,哀声道: “先生难道就是不肯遂了小君的心愿吗?” 李然停顿了一下,说道: “还请君夫人克己复礼,慎独而行,方为长久之道。君夫人今日之所为,实是有辱斯文了!” 宫儿月打开房门,并搀扶着李然是直接走了出去。 李然走路踉踉跄跄,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处环节出了问题,但毫无疑问,肯定是被南子暗中下药了。 所幸,只因南子是想要和单独和李然发生私密之事,故而这一路之上,倒也并未撞见一人。 他们甚是轻松的来到了之前举办筵席的所在,却发现褚荡竟是在门口呼呼大睡! 而范蠡则是坐在里面,伸手扶额,很显然也与李然一样,是中了迷毒的症状。 李然吃了一惊,范蠡抬起头来,看到李然,也是不由松了口气。 “先生无碍就好!” 李然问道: “少伯感觉如何?” 范蠡却是苦笑一声: “也不知怎么回事,浑身无力,头疼的厉害,不过倒无大碍!” 李然又看了一眼在地上躺着正在打鼾的褚荡。 “看来我们是都中毒了,却只有月姑娘没有中招!” 宫儿月却道: “哼!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自诩聪明了得,却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思?!她那酒哪里是能够喝的?你们以为我喝了?但我可都是含着不曾咽下去的!” 李然也是一阵浅笑,并是夸赞道: “呵呵,果然还是月姑娘心细如发呀!此番也亏得是有月姑娘暗中审时度势,使李然又逃过了一劫。” 随后,李然又往四周望去,也也不见了其他人。 “那我们就先行回去吧!” 当即范蠡甚是艰难的站起身来,并用脚背是狠狠踢了褚荡一下。 “谁!是何人造次!” 褚荡受了一惊,一个猛然起身,竟是直接往四周张望。 这褚荡也确实是天赋异禀,尽管是中毒昏睡了过去。但只休息了一阵过后,竟然也就能行动自若了! 于是,四人也不敢在此逗留,匆忙出的府邸,并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