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拍打着脸,最细的灰尘从地面扬起。越过张望月鞋面,有些会停留下来,有些会飘散。 夜,很安静。 暴风雨将来之际,岂不是也很安静? 但张望月毫不畏惧,把脚侧了侧。他提刀走上前,五步距离。 风尘刀拉于胸前,往下一挥。地面瞬间裂出一道缝,缝边火焰燃烧。那风尘刀,更是猛然燃起,如一巨形火把。 他大喝一声:“天玄神功第十层!” 整个人便亮起,红光交错散开。身体就如燃烧源一般,熊火源源不断。 这便提刀冲前。 脚上似踩火轮,所过之处,地面呈黑色。隐见滚滚热流荡去。 空气也变得炽热起来。 鼻子恍若放进了火堆里。 气势之凶,当无人可挡。 看那李龙鸣和二十天军。前者见状,拍马而走。后者瞪大眼睛,他先是看了一眼李龙鸣,接着又看向张望月。那二十天军后退两步,扎起马步。双手于胸前一张,画出一圈。 二十天军大喝:“黑暗之圈!” 只瞧他面前的一个圈,斗大如牛,呈黑色。似能下万物一般。黑圈周围,气流旋转,无数个黑点如墨一般分散开去,最终还未洒落地面,便消失不见。 二十天军是想用这一招,下张望月的风尘刀吗? 张望月瞧着,不仅不怕。反而,手上更加用力,刀势也已到了最凶。 想来,那黑暗之圈,已是二十天军最后的本事了。张望月只要破了他这一招,那二十天军,再也不是张望月敌手。 未至。 张望月连挥出两刀,以做试探。 便是看见,那黑圈似有扭曲。二十天军脸上肌肉抽动,接着,他整个身子又前倾了一下。 显然,张望月所挥出这两刀,已让二十天军吃力。 张望月大喝一声:“落日式。” 声未落。 人已至。 人至。 刀至。 只听砰得一声。便看二十天军连连后退。张望月知道机会来了,不给二十天军还手时机。落日式劲力不息,连连抢攻。 便是听见,砰!砰!砰! 二十天军左右相挡。 张望月挥刀如雨下,果似杀人狂魔。风尘刀已是击出一百二十六刀。刀身泛红,似在嘶喊。 那刀又像是与张望月合二为一。每一刀的劲道都与身体相结合,于此,力量便又是大了很多。 见到二十天军脸上现出惊恐之色。张望月一跃升空。 大喝一声:“给我破!” 双手把刀,仰到后背。似要给那刀来个过肩摔。那二十天军见此,呆立原地。他看到张望月这一刀,竟是不再出手相挡,而是一动不动。 二十天军瞪大眼睛,微微张嘴,表情呆滞。 砰得一声,便看黑圈消失。 刀势未消。 将要落上二十天军头上。可就在这时,张望月感觉到,风尘刀再也不能下沉。 这便抬头去看。 只见,风尘刀下竟有一块小石子。而挡住风尘刀下沉之势的,正是这个块小石子。 一个很普通的小石子,因为有风尘刀的映衬,它变得不平凡。 张望月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李龙鸣。 便见李龙鸣手指一指。又一颗小石子出现在张望月的眼前,而且越来越大。 张望月便是瞧着,余光之处,空气散开。当下,心里一紧。赶忙收回风尘刀,刀一横。那小石子便击在了风尘刀上。 当得一声。 张望月一股极大的力量撞到了风尘刀上。那握着刀的手,都已经麻了。身子不由自主得飞了出去。 觉尘手一撑,这便是接住了张望月。 正当此时。又感面有劲风。这次,张望月再看时,见是三颗小石子。 呈左中右三点散开。 张望月本是落地之势,身子未稳。此时,再想出刀相挡。只怕刀还未提起,就被这小石子击中。那小子当真快如疾风,似流星划落。若是被击中,势必穿过身子。到那时,再想活着,便不可能。 张望月只能大喊一声:“快躲开!” 声音一出,众人动作恍若停止一般。他们在躲,却未真正躲开。 中间那颗石子,离张望月只有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就像是雨,下着下着,突然停下了般。 张望月的心,都要提到了脖子。见那石子停下,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躲不躲? 接着,一道金光刺痛了张望月的眼睛。正当张望月准备伸出胳膊去遮挡这光线时。便听到嗖得一声,紧跟着整个地面震动了一下。 又似有一股劲风袭来。那风明明很大,也明明能把人吹到空中。可是,张望月等人不仅没有吹被到空中,还站在原地。只是,整个头发都后扬起来。 待得金光渐弱,张望月把胳膊抬开。便是瞧见,正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面金光形成的镜子。 那镜子透明。透过镜子,能看到远处的李龙鸣,但身形模糊,整个人扭曲。 想要知道这镜子有多大,须得接着看。张望月这便抬起头,一直抬,一看抬。似见不到头,几人便一直抬头,一直往后退。 这当口,众人停下。 面前之物,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把发着金光,透明的刀。 它有三十丈之高。 形状竟是和万缕刀一样。见此,张望月心口一热。大喊一声:“吹烟叔?” 声音一出。便是听见,黑空之中,有人大笑起来。众人闻着笑声,目光齐去。 便见一人,身着灰衣。从空中飘飘落下。那人金光破空,落入地面之时。似踩在了湖面一般,空气如同波浪,震荡开来。 这人,双手背后。身子挺拔,白发随风。 只听他朝着李龙鸣轻轻说了声,“打一个孩子算什么本身?” 他的声音既轻又沉。 那声音,似从每个人的心里发出来的样。 李龙鸣问了句:“你是谁?” 那人大笑,“多看不见的老朋友,难道不认识了?” 李龙鸣似有犹豫,说道:“你是张吹烟?” 那人还未说话,张望月又喊了声:“吹烟叔。” 接着,那人转过身。 张望月心中一紧,那人竟是戴着半块面具。面具遮挡住了一半的脸。 虽是样貌看不清。 便那双看着张望月的眼睛,张望月永远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