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熙到底是众人看好的苗子,青家作为大家,青浦对这些京兆城里的阴私自是比寒门出身的燕厝了解的多。 私下里了解一番,果不其然那挑事儿的和郑娇有几分亲戚关系。见姚熙一如既往的刻苦攻读,青浦便也不再将此事说与姚熙。 旁人家的事,便是好心,亦是不好胡乱掺和,更何况姚熙年纪同自己差不多。这等事,还是将来得了功名,自己去给母亲讨个公道才是。 一天天的周而复始,这近半年的辛苦事也算是盼到了个头儿,青浦只盼望着莫再有什么乱子出来便好。 殿试前的复试依规亦是在太极宫里举行,不过皇帝不消出面,只几位重臣监考、阅卷便是了。 复试前夜,青浦于府中辗转反侧,既忧心自己能否主持的好这大局,亦是担心燕厝那里别有什么突发的变故。 再加之此番虽说孟中丞并未在复试大臣之列,却是上书推荐了其门生郑知岑。 饶是郑知岑这几个月来小有功绩,有郑娇那么个妹妹,郑家家教如何,确实是个问题。青浦也不由得担忧起这郑知岑可是会给姚熙下绊子? 想到此处,青浦的思绪回到了原点:若是燕厝身体不出问题还好,但凡有什么差错,这复试当真是要出大篓子了! 燕厝身体本是不错的,这不前些日子叫青浦看见了手上的伤,再加之这两日脸色有些惨白,更是在冬暖夏凉的四合院落里都能生出汗来。 这摆明了是伤口有碍,至于燕厝为何不承认,青浦心里还是有数的——当年自己不顾父亲反对弃武从文,便是被骂做不忠国爱民,挨了好一顿打。 此等事自然是羞于启齿的。 夜色渐深,当星月的光华也从小窗溜走,青浦终是入了眠……千里外却有一不眠人写了信,要将信鸽放出庄子去。 “少庄主莫急,那位默公子想来是有甚么事耽搁了。” “他哪里有甚么事去?无非是他那所谓的父兄,竟是不把自家骨肉当做人来对待了!” 将手中的字条塞进了鸽子脚上环着的细竹筒里,“辛苦你去把这鸽子放出去,再去后山唤宁轩来一趟,我有事与他交代。” 宁轩能得个“有缺公子未有缺”的声明来,这背后的付出自然也不会少了去。 宁羽开始打理起撞内事务前,也是同宁轩一道,在这三更半夜跑到后山去练武的,若非如今当真是忙在心里,姐弟二人合该是同出同行的。 月华披身,汗凝墨发,宁轩甫一进屋,便如同牵着星辉入室,将只点了一盏灯的屋子点亮了三分。 “阿姐,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传话的不知自家少庄主有何话要同宁轩公子说,宁轩却知道每次阿姐叫自己,准没什么要紧事,却个顶个儿的不清闲! “母亲说近日似是有奸人混入各门派之中。当中,以西南那边异常最甚。朝廷里倒是没什么乱子,宫里便没人注意这边。” “因着这两日母亲欲回一趟三清门寻祖母,再一道往峨嵋派那边议事,京兆城那边便要你帮我去看顾一段时间了。” “阿姐,那姓默的可比你小,你那么……” 宁羽一个冷眼,宁轩识趣的闭上了嘴,“你切莫忘了当年我们如何一道救人,况且他亦算是你师门兄弟,竟好意思这般轻浮言语!” “你要是去不得就罢了,我自也不逼你。” “阿姐莫气,我自然去得……” 宁羽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心道:这弟弟,当真是同自己那位姨舅父一般脾性,“步江湖清冷,面奸邪决绝,对亲师娇敬”,也难怪民间都说“外甥肖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