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时光便于静谧中悄然流逝,一转眼的功夫,桌案上的饺子便被元宵替代。 白家人依旧在江南做生意,少说也要花朝节前才能回京兆来。 到时候随着江南一带贡上来的明前茶一道回京,送到太极宫里去。 京兆城各家此时皆准备着元宵与花灯,到了夜里,几条主街便会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 在中央任职三品以上的官位的官员亦是忙不迭的筹备着晚些时候宫里的宴席。家中意欲在京兆城留下个好名声的子女,更是为猜灯谜、作诗做着准备。 因着皇帝郦璟特批今科应试的学子在学堂猜谜、对诗,更是答应了彩头,青浦更是早便准备起来。 当然,此等事与如今的姚府自是毫无关系。 往前数个十年八年,姚老太爷尚且在朝为官的时候,姚风致亦是这宫中宴席上的常客。 可如今,姚风致自己弄出了个“家道中落”来,若是再做出些出格的事来,恐怕一年到头,连太极宫尚且进不去了。 “老太爷。” 姚家老太爷姚庄河自京郊回姚府并未提前知会姚风致,倒是家中做工的先知道了姚老太爷回府的事儿。 “你……父亲缘何回来?”初见姚庄河,姚风致如同见了鬼一般,更是瞪向周围做工的,“父亲来姚府为何不提前知会儿子一声?” “来姚府?知会?”姚庄河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姚庄河还未死,不知道何时进出姚府还要与旁人知会了?” 姚风致一愣,梗着脖子复又道,“父亲这话便是在说儿子不是了……” “如今父亲年迈,早便不是当初叱咤官场之时了,如今这姚府上下,倒是没人尊崇的过我姚风致去。” “便是父亲还在,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这姚府的主人也合该轮到儿子来坐了。” 姚风致说的颇为起劲,姚家三代单传,自小时候便与父亲摆布之下生活,旁人家的孩子早便去街上玩闹,自己却要在家中温书。 讲什么门当户对,将那夜玉萌与自己定了亲,却不看旁人都何其自由?便是那护国大将军青墨铮,不也是娶了个商女么? 姚庄河并未回应,径直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而去,方才走了两三步,便听姚风致开口。 “父亲,那院子阿娇想要住,儿子想着您在京郊住的正好,便把那院子给了阿娇住。” “阿娇为姚家生了儿子,破了咱们姚家的三代单传,乃是大功一件,父亲您自然可以理解的罢!” 果不其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不知是姚风致宠坏了郑娇,还是郑娇影响了姚风致,这歪理便是一套一套。 “哦……”姚庄河不在意的颔首,心中暗恨,怎生便生养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无妨。” 姚老太爷和声细语,大有一副万事皆随姚风致去了的态度。 “父亲,若是无事,儿子还有事要办,您叫人收拾个院子住下便是。”姚风致见姚老太爷这般,更是轻描淡写,只想着去寻郑娇。 “且慢!” 已然回过头去走出五六米远的姚风致听见姚老太爷这声话微顿了顿步子,便又当做没听见似的往前走去。 “风致,玉萌去了,如今姚府无人主事,虽说当朝律法妾不可抬做妻,你与郑娇的事,也应当有个结果了。” 姚庄河此话一出,方才隔着五米尚且听不清人言的姚风致旋即转身,带着笑意,疾步到了姚老太爷身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