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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金瓶掣签(1 / 1)

大明世祖正文卷第二十三章金瓶掣签皇帝的宽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没两日,尤世威被追封为云中郡王,谥号为武毅,全称就变成了云中武毅王。

  这种追封的王,称之为民王。

  追封的条件苛刻,首先必须是公爵,其次是必须身死,其三则必须功勋卓著。

  唯一能够打破这个例外,只有沐英了,他是以侯爵追封为黔宁王。

  所以其子沐春、沐晟继承的西宁侯,等到沐晟时期与张辅共破安南,从而晋为黔国公,沐晟也被追封为定远王

  沐英、沐晟父子相继追封为王,所以民间就多以称呼其为沐王府。

  在明朝,文人多谥号以文开头,文正为第一,当年李东阳得知自己谥号文正,高兴的从床上爬起来谢恩。

  而武将一般是武字开头的谥号,排名第一自然是武宁,例如徐达,就是武宁。

  然后依次是毅、敏、惠、襄、顺、肃、靖。

  武毅排第二,在明朝可是戚继光所得,含金量十足。

  当然了,还有一种通谥,文武都能用的。

  其就是忠字开头的,如忠武,因为诸葛亮就是用这个谥号,导致其排行第一。

  历史上用忠武的赫赫有名,如郭子仪,岳飞。

  到了明初,常遇春从北伐而归,因为卸甲风而亡,朱元璋痛惜不已,直接对常遇春杀俘视而不见,取了忠武谥号。

  日后更是封其子为公爵,褒奖其功。

  而大名鼎鼎的于谦,只是得了第三,忠肃。

  偏题了。

  武毅的谥号不上不下,但云中郡王的追封,则让尤家人喜不自胜。

  这绝对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按照洪熙年的规矩,追封为王后,往上追赠三代,父祖皆为王爵。

  而且绘制的肖像,也能着七旒冠皮弁,威风八面。

  这是最顶级的勋贵才有的待遇。

  朝野皆动容。

  随后,紫光阁功臣正式颁布,入选的九十九位功臣名单也随之传开。

  赵舒排第一,谁也无话。

  宫廷画师也随之入各府,绘制功臣像。

  再之后,史馆派出专人,开始编撰其事迹,以为后世所依。

  朱谋也松了口气。

  虽然他排行九十一,但到底是入了。

  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幸亏人多,这要只是二三十人,那就铁定无法入围了。

  不过,他对于赵舒又不免嫉妒起来。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后者死后也会被追封为王,显耀祖宗,他则怕是只能被显赫的勋贵们遮掩了。

  “必须回到内阁!”

  年不过五十出头的他,已然燃起了激情。

  堵胤锡年迈不堪,最多挺个一年半载就会致仕,这就是他的机会。

  朱谋打定了主意。

  ……

  春暖花开,马大年的运猪财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过年的火热场面极速下跌,消费大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肉铺的消息。

  “猪场开始闹猪瘟了,听说是猪养太多的缘故,所以暂时不买猪了!”

  伙计满脸无奈道。

  “那吃什么?”

  “羊肉啊!”伙计轻声道:“虽然肉膻了点,贵了点,少了点,但好过于关门不是?”

  “您不如去运羊吧!”

  马大年无奈地牵着驴车而走。

  待他去到羊场,则人满为患,根本就没余羊可运。

  而且羊的价格比猪高多了。

  许多公羊比猪重。

  一斤猪肉出场价只要四文半左右,而羊则要十文,一头羊比得上两头猪了。

  羊肉市价高达十七八文一斤,市场自然就窄了,不及猪肉的十分之一。

  成本高了,市场小了,赶车的人却有增无减,自然是赶不上趟。

  从羊场失望而归,马大年就没了兴致,不想再做无用功,只能去乡村,低价收购一些鲜菜,或者腊肉,咸鱼,鸡鸭一类的东西。

  然后再送往相熟的菜铺,或者自己沿街叫卖。

  一趟下来,累的要命,却只赚了五十来文,不过之前的一半。

  同时他也明白,这只是第一天的收益高些,村里的东西收一样少一样,还有竞争,接下来的日子不容乐观。

  忽然,第二天骤降到了三十文。

  无奈,他只能去往砖场,运送砖石了。

  由于是纯粹的走运,利润极低,忙碌一天走了两三趟,才赚了四十五文。

  在京城,这样收入,压力就大了。

  “我刚想买个房子,就碰到这等事……”

  料峭春寒,春风依旧带着透骨的寒意,紧紧地裹住身的羊皮袄,路过一条小河时,借着破碎的冰面,给驴车清洗起来。

  这可是他吃饭的玩意儿,可得爱惜。

  当然,这也是京城的水需要钱买,能省点就省点吧。

  心情郁郁下清洗着,忽然耳旁传来了呼唤声:“车把式,车把式!”

  迅速的结束收尾,马大年把驴车从岸边赶到官道。

  抬目所见,就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汉子,穿着的衣裳中露出里面的芦苇絮,脸被冻得通红。

  身上背着一个包袱,约莫二三十斤左右,这是他们唯一的家当。

  “大哥,这到京城还要多远?”

  “二十来里吧!”马大年瞥了一眼三人那漏洞的草鞋:“路上的雪化了一半,你们那脚可不得冻坏了!”

  “上车吧!”

  他抖了抖脚上的猪皮靴,将污雪泥巴抖落,随后就道。

  “这,我们没钱……”

  小个子忍不住道。

  但为首的大个子从怀中掏出来三枚铜钱,脸上陪着笑:“这是我们的路钱。”

  “嗯!”马大年随手收下,将三人载到了驴车上,自己则徒步走着。

  见三人冻得直哆嗦,他则停下脚步,堆起土块,将一小捆木柴燃起。

  就地煮起了茶水来。

  瞥了一眼三人,他从怀中掏出了饭盒,一人给了半个粗粮馒头:“只有两个,凑合着吃吧!”

  说着,又心痛地从怀中掏出来指甲盖大小的红糖,分开一半撒入茶水中:

  “这样喝,身体才有劲!”

  三人感动得不行,烤了下冰冷的馒头,凑着热乎劲就啃食起来。

  然后四人一口又一口地将茶水喝完。

  身体这才彻底的暖和起来。





  接下来的路途顺利的很。

  三个年轻人也很懂事,在泥泞的地则坐上车,而在普通的道路则下来走,减轻了驴的负担。

  也是因为如此,气氛倒是相当的和善。

  “你们去京城做甚?”

  马大年随口问道:“京城可不太容易,光是喝碗茶就得两文钱。”

  “哥,我们这是想移民咧!”

  为首的大个子也很淳朴,认真道:

  “如今不像十年前,村里的荒地都很少了,咱们家都没地种,给财主家打工,饥一餐饱一顿,都娶不上媳妇。”

  “是啊,如果要开荒,那也是下等旱地,累死累活才得一两亩,起码得少活十年,这可不值当!”

  另一人插嘴道,脸上满是无奈:“我们听村里有个回来的老兵说,去那移民不仅有地,还发媳妇呢!”

  “东北那地方可不发媳妇,地也没那齐国,越国来的多!”

  “我听说了!”马大年忙道:“在报纸上看了,皇帝的儿子去海外建了小国,说是可以自己去移民。”

  “什么齐国,直接奖励五十亩地,越国也是这样,媳妇好像也有。”

  作为北京人,他自然有些与生俱来的政治热情,就算不识字看不了报纸,那也得点杯茶听着。

  这是一天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说到这,马大年也兴奋起来:“这事应该没有假,之前也去了好多人,都发了地。”

  “那里的地便宜,尤其是齐国,一年三熟,十亩地就够一家子吃了,五十亩怎么种地得完咯!”

  “越国也不错,离得近,而且比咱们这差不多,没有什么水土不服,更没齐国那大蟒蛇!”

  “蟒蛇?”

  “是啊,那里热的很,有时候睡一觉起来,被窝里就多条蛇,头上就顶着大蜘蛛,谁说的清!”

  “有得有失吧!”

  马大年随口说着听来的流言,津津有味。

  到了黄昏时,一行人才回到了京城。

  果然,在城门口扎起了棚子,布告上写着移民的好处。

  所有人围成一团,满是讨论声。

  “齐国,五十亩地,宅院一座,若是缺媳妇,酌情奖励一人……”

  “秦国,二十亩地,耕牛充裕,农具齐全,工匠可奖赏熟田百亩,一年三熟……”

  “越国,八十亩……”

  “辽国,百亩耕地,千亩草原,牛羊百只……”

  “赵国,耕地百亩,牛羊两百只,屋舍齐全……”

  一个个优惠的条件,让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马大年听着众人的念叨,逐渐心驰神往。

  有的说齐国好,有的是说越国近,更是许多人想去秦国。

  众说纷纭。

  倒是棚子中报名人数则寥寥无几,零散的几人出来,也被问东问西。

  迁徙,这可是要命的玩意。

  “这可是要三思而行啊!”马大年忍不住说了句学来的词,拉住了三人。

  “马大哥,我们三人光棍一条,连媳妇都娶不到,出国是最好的。”

  “是啊,还是大明人呢,往日走了几百里求活,不也是一样嘛!”

  说着,马大年目睹三人去往了飘荡着齐国旗帜的棚子中。

  他为之一怔,沉默不语。

  是啊,都吃不上一口饭了,哪里顾及到那么多?

  我在京城,不也是如此吗?

  而到了二月二,龙抬头刚结束,来自于西臧的大人物们抵达了北京城。

  卫藏国达延汗,达籁喇嘛,以及后发的班婵,三人以及携带的家眷、仆从,接近千人,在三千余京营士兵的护送下,抵达了北京城。

  为了保障安全,其是从西康而至四川,然后抵达重庆坐船到了下长江,再沿着运河北上,足足走了四个多月。

  而之所以速度慢,自然是照顾到了达籁喇嘛和达延鄂齐尔汗的身体状况,两人年龄可不小了。

  不过,抵达北京不久,这位疾病缠身的卫藏国最后一任大汗,就病逝了。

  朱谊汐自然是万分悲痛,给予三千治丧银。

  同时,皇帝还亲自册封其长子丹增达籁为卫藏郡王,废黜汗号,并册封其两嫡子为子爵。

  赐银数万,并且赏赐京畿土地千亩,辽东、吉林各万亩。

  可以说是恩宠极大。

  但潜台词却是,其不能再回去了,只能居住在北京城,与琉球郡王,康王,文莱王等一起凑合,够组成一桌麻将了。

  厚待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其本就是属国。

  宗主国夺属国土地,面子上有伤中央大朝风范,自然得照顾一下。

  而对于达籁、班婵两位大喇嘛,朱谊汐自然是虔诚地进行宽慰,并且准备建造辉煌的喇嘛庙,让二位暂居。

  与年轻,刚进行坐床的班婵不同,达籁则懂得太多,他沉吟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不知朝觐后,我二人何时能归?”

  “不急!”朱谊汐温和地笑道:“喇嘛庙还没修好呢!”

  达籁一噎,只能坦诚道:“京城虽好,但非我等二人久居之地,还望陛下成全!”

  见其如此,朱谊汐才一本正经道:“对于黄教,朕自是毫无反对之意,高原上黄教独大,朕也愿意提供支持。”

  “但,大喇嘛也需要给予我应有的回报。”

  “陛下请说!”达籁神情一动,他看了一下身边的第巴,后者凝眉不语。

  “寺庙的归寺庙,朝廷的归朝廷。”

  朱谊汐双目有神,在那位第巴脸上撇了一眼,果断道:“大喇嘛不得干涉民间事务,插手政务。”

  “吃斋念佛,背诵经文,才是出家人应该做的。”

  第巴罗桑图道神色大动,疯狂的使眼色。

  这篡夺的的可是他的权力。

  达籁心中虽不舍,但还是愿意的,但第巴的态度却让他犹豫了。

  “第二,达籁和班婵的转世灵童,必须经过朝廷认证同意,不得肆意妄为的让大贵族把持!”

  “朕决意采取金瓶掣签制,由佛祖来决定人选,选出真正的活坲。”

  金瓶掣签,就是满清为革除贵族操控活坲谋利,所以确定三名呼毕勒罕候选人后,将姓名写入名签,核对无误。

  再封签,放入金瓶中。

  然后摇动金瓶,显出真正的人选。

  所以说,真正的公平,千古以来,还得是抽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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