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世祖正文卷第十三章斗兽场离开了皇宫,朱存枫颇有几分意兴阑珊。 一想到即将离开北京,他就打心底难受。 “唉,秦国有什么好看的,热得要命!” 坐上马车,服侍的宦官见主人情绪不佳,立马就凑上前道:“爷,今个是吃炸鸡?” “要不就去吃烤鸭!” “最近有一家从南京跑过来的烤鸭,比北京这里正宗多了,加了糖,甜滋滋的……” “吃什么烤鸭!”朱存枫摇头:“我没胃口。” “爷,那就去看打拳吧,今个是蒙古摔跤手对阵罗刹拳王——” “哦?”朱存枫眉头一挑,立马就来了兴致:“那就去看看。” 马车迅速地调转方向,朝着城外而去。 戏楼虽然可口,但人天然的就崇尚刺激和暴力,故而斗台就应运而生。 玉泉山的大皇商朱家,花大价钱在城西附近修建了个斗台,专门经营有钱人的业务——比赛。 赛马,赛狗,斗鸡,斗蛐蛐,马球,蹴鞠等,十数种比赛可谓是让人大起兴致。 尤其是最为热血的武斗,更是受到极大的追捧。 所谓武斗,就是两方互相打斗,且又分为三种。 一种是纯功夫,拳拳到肉,不伤性命;然后是动兵器的生死战。 以及最为惊险刺激的人与兽的决死战。 尤其是人与猛兽决生死,好大的噱头,再加上隔十天才有一场,引得北京上下为之攒动。 即使人类再强壮,又哪里是豺狼虎豹的对手? 这样的血腥与刺激,让大家伙分外喜欢,称之为天命斗兽场。 顾名思义,想要活下来,那就只能靠天命了。 这栋建筑规模庞大,虽然都是荒地,但却占地近三十亩,是一等一的大建筑。 小半个时辰后,车架就抵达了斗兽场。 出现在湘王眼前的,自然是一群庞然大物。 其是几个花瓣型的建筑,其为圆型,中间敞开,雨水落下却对看客们丝毫不打扰。 两大一小的建筑,组成了斗兽场。 最大的是赛马场,其长八十丈,宽五十丈,看台更是分成了七层,高达三丈,足以同时容纳万人。 门票只需要一个大子,仅仅是一场赛马活动,就能获利百块银圆。 而最大头,莫过于赌马了。 十二匹马同时竞赛,万人竞猜,动则倍的赔率,让人心动不已。 不大不小的则是蹴鞠,马球等草皮场地。 最小的,则是斗拳场。 话虽如此,但其也能一次性容纳三千余人,门票更是高达百文。 建筑之前的平地停车场,已然停靠了不少的马车,许多车夫擦着汗,聊着天,等着自己家的主人回来。 新奇的是,为了避免冲突,每辆马车都划了方格线,正好合适马车停靠,使得冲突骤减,同时又整齐方便。 “爷,您随我来!” 马车刚入,就有一汉子走过来,忙不迭在前面带路,使得马车安稳停靠而不需要自己寻常。 他带的方向也是有讲究的。 似乎按照马车的材质和价格,分三类而停,泾渭分明,丝毫不逾矩。 “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让我帮您看着!” “不用了!”宦官随口一声,就跟着湘王而去,几个骑马的侍卫也留人看马,紧随而上。 对于湘王来说,他最好武事,自然是去往了斗拳场。 “今天听说是敬国公家的赛风能得冠!” “瞎说,安国公家的神雷可是二连冠了,这次肯定也是冠军!” “嘿嘿,我听说宣国公特地从北海寻到了一匹神马,那速度别提多快了……” 一路上,去看赛马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同时人人都爱赌,惹得赛马场几乎是场场爆满,每天都有两三场比赛,热闹非凡。 湘王此时则对赛马没兴趣,他热爱的是搏斗。 亲王的身份在他畅通无阻,从贵宾道而上,直接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包厢。 位置最好的三层,待他落座后,一应的酒菜片刻就上齐了。 此时,擂台上已经在进行斗拳。 拳拳到肉,血肉横飞,惹得一片喝彩。 湘王抬目一瞅,就没了兴致。 看多了比赛,他对于这等低水平就不再起意。 在斗拳场,选手们主要是来自两类。 一种是家养的打手,勋贵、商贾们经常收罗人手看家护院,同时也爱出风头,故而就让其上台打比赛。 第二类,则是自主报名。 但凡认为自己有一技之长,而没有出路的,就可在上擂台。 拳手们的奖金累积而得,赢下第一场五块,第二场十块,第三场二十块,第四场三十块,第五场四十块…… 可以说,只要赢一场,就能赚回几个月的饭钱,太值当了。 拳场安排的选手自然是实力相匹配,能打进第八场的,绝对不会安排新手。 盈利除了门票外,自然就是赌盘了。 “各位,今个要上场的这是灵寿伯家的,取得名叫哲别,是从草原寻摸到的摔跤手,那可是一个魁梧了得……” 主持之人在擂台上对着一个身躯魁梧的蒙古大汉吹捧起来。 旋即,又对另一边同样魁梧的罗刹大汉言语道:“平国公在北海俘虏了不少罗刹人,此人就是其佼佼者……” “快开始吧!” “咱早就知道了——” 一片辱骂声中,主持却不急不缓,丝毫不走心的介绍着,半刻钟后才停下。 主持多时,就得宠辱不惊。 盖因为早在比赛前一天,就已经开了赌盘,大家伙都下了注,自然而然就急切的要求开始。 习惯了,就正常了。 灵寿伯周昭,乃是坤宁长公主之子,受到外祖父崇祯的余荫,又与辽王关系好,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 欺压良善倒是没有,但吃喝玩乐却是一等一的在行,受到部分二代们的追捧。 他此时也顾及到面子,故而并未邀请个花魁陪伴,而是抱着宠妾,胸有成竹地看着下方。 而在他相隔不远,则是平国公陈东之子,陈臣,其二十啷当,小了周昭两岁,但却气势汹汹。 稍微探出头,两人就能面对面了。 虽然只是个伯爵,但周昭在勋贵中的身份却不低,朝野多看顾,尤其是皇家血脉在身,就算是碰到国公也不怵。 陈臣作为二代,为了家族的脸面,也毫无胆怯,就这么挺着。 “好!”周昭轻笑道:“陈老弟倒是信心十足,输了可别哭!” “周哥,我这罗刹人可讲究的紧,在家可是以一打十的主,您别赔钱了!” 陈臣哪里忍得了,立马反驳道。 在拳场上的赌盘,为了防止作弊,双方不能买自己输,只能买自己赢。 就如陈臣,买了一百块,按照赔率一赔一又三,赢了直接赚三十块,但是输了可就没了。 周昭轻哼一声,没有回应。 一旁看戏的湘王倒是见着乐子了,然后有兴致的往下看。 无论是罗刹人还是蒙古汉,都是那种膀大腰圆的,本来还算宽敞的擂台,此时竟显得逼仄了。 “爷,您觉得哪个成?” 一旁的宦官低声问道。 “说不准!”湘王随口道:“在摔跤这门道上,体型大的比小的强,经验多的比经验少的强。” “这俩人半斤八两,又藏的紧,谁又能知道?” “怎么,你买了?” “哪能呢,奴婢不懂这个……”宦官右手紧紧着赌票。 所谓赌票,自然是特制纸,手书的字体,以及印章,还有购买者的指纹,缺一不可。 底下一排还有蚊子大小的数字编号,可谓严防死守。 “好嘛,竟然连殿下都看不懂,看来灵寿伯有点悬啊!” 十块银圆虽然很少,但却也是钱啊! 转眼间,擂台上的两人就打了起来。 如同后世的拳击,只有一条,不得打裆部,余者不论。 输赢上则要求将对方甩出擂台,或者对方投降。 罗刹人挥拳,蒙古人扭腰。 缠斗在一起,可谓是血泪横飞,牙齿都落了几颗。 片刻后,体力将尽的罗刹人,就被蒙古大汉用了一招摔跤,直接出了擂台。 “赏!!” 周昭高兴起来,直接让人撒下了一百块银圆,哗啦啦倒在擂台上,刺激了不少人。 这可在京郊能买好几亩地呢! 不过,大量的赌票则被抛下,如同下雪一般,极其显眼。 咒骂与喜悦声不绝于耳。 湘王看着着一幕,忍不住啧啧道:“朱家也是有本事,明明只是两个人打,无论怎么买都不会亏。” “还有许多人贪便宜买串票,真是亏大了。” 所谓串票,就是几场一起买,赔率高,少则倍,多则几十赔,是赌徒们的最爱。 “爷,这朱家赚那么多……”宦官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凑在跟前道。 “莫要乱来!”湘王则沉声道:“朱家是皇商,水深着呢!” “能在京城附近建起这个,背景能小咯?” 似乎是看起了兴致,他又去了旁边的赛狗场,目睹到了千奇百怪的狗。 细狗,黑狗,乃至于从北边的黑白犬,几乎是样样都有,灵性十足。 跑动起来速度惊人。 “我记得宫里也有不少狗,倒是也能训练几只看看!” 相较于斗拳擂台,赛狗可谓是老少皆宜,人人握着赌票,精神振奋。 他甚至看到几个短衫汉子输掉了一天的工钱,饿着肚子离开,但仍旧兴致不减。 赌这一字,极其害人。 离去时,正巧碰到了灵寿伯周昭。 “殿下!”周昭忙小跑过来,躬身行礼。 在勋贵中他倒是威风,但在亲王面前,可不敢逾越分毫。 “嗯!”湘王微微颔首:“你那蒙古大汉倒是不错!” “小的不敢当,只是凑一个玩字!” 周昭陪笑着。 湘王点头离去。 待目送这位亲王走后,周昭松了口气,低声道:“把巴特尔送到湘王府去!” “爷,这还没回本呢!” “嗯?” “是!” 前脚湘王回到王府,后脚那蒙古大汉就送了过来。 朱存枫一愣,忍不住笑道:“周昭倒是八面玲珑!” “去,把我那匹棕黄骏马回礼给灵寿伯!” 上下看了看这蒙古大汉,近七尺的身高,着实让人惊叹,比常人高出一头。 “你唤作何名?” “小的叫巴特尔!” 大汉憨憨地回到,汉话说的结巴。 “啪啪啪!”拍了拍其宽大的肩膀以及厚实的胸脯,湘王不禁感叹: 真是个好肉盾! 这边,朱谊汐也耐不住寂寞,出了皇宫,在斗兽场闲逛起来。 相较于那些比赛,他更中意于围绕着整个斗兽场的摊贩们。 人流的汇聚,让这里成了商业中心,各种小吃美食数不胜数。 因为斗兽场之故,形成了一大片产业链。 如赛马,就有专门兜售马驹,马鞍,马缰,乃至于钉马蹄铁的。 他甚至见几个败家子,为了争一个能过冬的蟋蟀,而大肆出血,价格飙升到了五百块。 这种争吵不休,让朱谊汐很是愉悦,他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烟火气十足,甚至可以稍微能回味些后世景象。 斗兽场,不亚于后世的广场系列。 直到腿有些酸了,朱谊汐才上了马车。 几个熟美人立马挤过来,争相献媚。 “陛下,您这法子太妙了!”卞玉京使用肉夹馍大法,让皇帝的手掌无法逃脱,时刻被滑腻包围。 “一个月能赚多少?” 朱谊汐左手爬上了寇白门的大腿,嘴巴亲吻了下李香君,开口问道。 “门票没多少,关键是赌,单场票赔的少,许多人找刺激买串票。” 卞玉京骄哼道:“这个月就赚了五千多块,下个月过万很容易。” 京城百万众,还在源源不断吸引全国各地之人,斗兽场根本就不缺观众和赌徒。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多拉拢几家权贵,改日我让内务府买下部分股,斗兽场就真的稳了。” 朱谊汐轻笑着,对于女人他倒是舍得,给不了地位,钱财自然要大方。 “等等,那是老九?”从窗缝中,朱谊汐看到了湘王。 他眯着眼睛,没有再言语,而是陷入到了温柔乡之中。 回府数日后,不知为何,皇宫催促日紧,实在磨不过皇帝老子,湘王只能收拾行囊南下。 海上的风险大,他走运河南下抵达杭州,然后坐船抵达广州,再转至秦国交州。 月初,今天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