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画皮仙正文卷第一百零三章阴间审问:如意坊开局!出了大周王府。 江朝歌就向着驷车庶长府走去。 作为赢氏宗亲,驷车庶长府离大周王府并不远,就在同一条街道。 不过,刚走了没有几步,他就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踪,而且,还不止一波人。 具备了墨家的能力,他对于跟踪的气息非常敏感,但是,他却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因为,这是他意料中的事情。 “夜侦司中,多是名门子弟,特别是京城的夜侦司,我与狄公一见,宗亲们岂会不知我和姬如雪已经来了,不过,这却正合我意!” 江朝歌嘴角一扬,来到了驷车庶长府。 门口。 四名黑甲守卫目光肃穆。 江朝歌就走了上去,向守卫们说道:“夜侦司铜旗江二郎,请见驷车庶长!” “夜侦司?”守卫看了一眼江朝歌身上黑色的巡夜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江铜旗有何贵干,可有夜侦司的公文?” “我有要紧的事情,想要告之驷车庶长,还请通禀。” “这样啊……那你等着!” “好!” 守卫走了进去。 大概过了两刻钟的时间,一个穿着宽大长袍的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你就是江铜旗?” “正是。” “我们老爷无意与江铜旗见面,江铜旗要是有公事就请直说,若无事,便请回吧。”管家的态度有些轻视。 江朝歌也不意外,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淡淡说道:“把这封信交给驷车庶长,他自然会与我一见。” 管家的眉头皱了皱,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发现…… 信里还夹了一张银票,不多,却也有二十两? 于是,他朝着江朝歌点了点头:“江铜旗,请稍等!” …… 府门内的一个亭台前。 一个穿着宽大蓝袍的中年男人正在亭前品着茶点,他的头上戴着银冠,腰间系着玉带,面上极为平静。 而就在这时,管家跑了过来。 “侯爷,江铜旗送来了一封信。” 作为赢氏宗亲的宗亲长,赢临同样是有侯爵之位的。 “信?念吧。”赢临并没有接过信件的意思。 “是。”管家将信打开,接着,脸上就一变。 “怎么,写了什么?” “只有一句话。”管家说完,又补了一句:“信上说……驷车庶长,难道不想知道赢虻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赢临捏着茶杯的手一滞,眉头微微一皱。 管家便又问道:“侯爷,要不要请他进来见一见?此事毕竟是乐信侯府的事情,与我们驷车庶长府并无直接关联,且听他能说些什么,侯爷也好权衡进退。” “嗯,让他进来吧。” “是。” 管家点头,立即离去。 不多时。 便引着江朝歌来到了亭前。 赢临看到江朝歌后,也是指了指面前的坐位:“江铜旗,坐吧。” “多谢侯爷。”江朝歌坐定。 “听说江铜旗当日也参与了斩河神一事,可是,知道些什么?”赢临再问。 “能先喝杯茶,再说吗?”江朝歌看了看面前的茶点。 “呵呵,当然可以。” 于是…… 两人开始在亭中喝着茶。 一边喝,江朝歌一边和赢临讲了起来:“驷车庶长府的茶,果然很好喝……” 赢临点了点头。 接着,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赢临终于有些面色微沉:“江铜旗入夜来访,不会只跟本侯聊茶吧?” 江朝歌也不理会,继续自己讲:“侯爷是懂茶之人,不聊茶聊什么?侯爷这茶初尝时虽略有苦涩,可是,仔细品味之下,却是甘甜无比,应该是今年三月的春茶吧?” “没想到江铜旗一介武夫,竟然懂茶?”赢临听到这里,终于有些动容了:“这茶确实是三月的春茶。” 江朝歌就继续开始讲。 讲了大概一刻钟,江朝歌就起身告辞 说完,转身离去。 赢临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问些什么,可是,最终却没有问出来。 …… 江朝歌出了驷车庶长府。 很快,又到了另外一座府邸的门口。 这座府邸,同样是赢氏宗亲,就隔着驷车庶长府不远。 于是,他再次请见。 当然,毫不意外的是,他又一次遭受到了对方的拒绝,不让进。 没办法,他再写一封信。 不到一会儿。 他就又被请了进去。 …… 如此一来。 江朝歌每隔一会儿,便会进入一座府邸。 而当他以这样的手段从第四座赢氏宗亲的府邸出来后,再进第五个府邸的时候,已经不用再写信了。 因为,对方似乎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一看他过来,就直接把他迎了进去。 “江铜旗快请进,老爷在等着您呢。” “多谢。” …… 乐信侯府中。 一身紫色华服的赢晋,正在书房看着书。 他的相貌和赢虻有些相似,只是,体形略微胖了一些,而且,脖子上还有一块明显的胎记。 当然了,他现在的脸色并不太好。 因为,他已经接连收到了回报……江二郎已经连续进了五家赢氏宗亲的府邸。 “啪!” 他将手里的书藉摔在桌子上。 “搞什么鬼?一个小小的铜旗,竟然能自由出入赢氏宗亲的府门?!他给那些人的信……到底写了什么?” 赢晋心里无比的疑惑。 每次被拒之门外时,只要亮出一封信,马上就能顺利的进府。 而且,每次进府的时间都待得更久了。 从最开始的一刻多钟,到后来……半个时辰都未出来。 江二郎到底找他们在谈些什么内容? 赢晋无法猜到,可是,他又真的很想知道。 于是,这一夜注定是他无法入眠的一夜。 …… 时间,到了第二天。 赢晋早早的出了府,第一时间便到了驷车庶长府。 他请见了赢临。 虽然没有直接询问,但意思却很清楚了。 “昨夜驷车庶长和江二郎,到底谈论了什么?” 赢临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只是谈论了一些茶道,其它并未谈及什么,不过,这个江二郎居然极懂茶,倒是让本侯有些意外。” “谈茶道?”赢晋的脸色不断的变幻。 一个夜侦司的铜旗,晚上跑到驷车庶长府中谈茶道……谁信? 而且,赢临居然还说江二郎懂茶? 一个粗鄙的武夫,能懂茶? 赢晋就更不信了,但是,不信归不信,他只能憋着:“听说昨日那江二郎进门前,给了侯爷一封信?” “嗯,就是这封信。”赢临点了点头,将书案上的一封信丢了出去。 赢晋一看信的内容。 脸上便再次一变,因为,信上写的正是那句话:“驷车庶长,难道不想知道赢虻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给了这样的信,谈的却是茶道? …… 辞别了赢临。 赢晋去往第二个府邸。 然后,他得到了几乎相同的回答。 “什么都没有谈啊,他来的时候我正在栽花……他就说了一些栽花的技巧,还别说,他还挺懂花的。” 懂花?一个粗鄙的武夫懂花? 赢晋若不是心性善忍,他都想开喷了。 “听说有一封信。” “是有一封。”对方拿出了信,同时还骂道:“贤侄莫要生疑,这个江二郎确实未与我说起老侯爷之事。” 赢晋看向信中的内容。 果然,跟驷车庶长府中的信件内容一模一样。 赢晋无奈,只能离去。 同时,心里暗想:“难道是计策?” 如果对方没有说“江二郎懂花”,赢晋可能真的信了,可是,一个武夫……能懂花吗? 于是,他去了第三个府邸。 这次就更离谱了。 对方说的是……江二朗懂曲艺! 而且,当场还弹了一小段儿曲乐,居然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然后,两人相谈甚欢,就多留江二郎谈了一会儿。 赢晋只感觉脑袋懵懵的。 …… 一连两天的时间。 江二郎在京城各府中走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 而他唯一没有去的地方…… 便是乐信侯府。 …… 到了第三天。 江二郎回夜侦司报道,由狄公亲自下令,正式调任京城。 并且,擢升为——代掌银旗。 虽然,只是代掌……可是,却也等于升了一级。 而且,最主要的是,狄公还亲自宣布,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江二郎将负责外城‘西区’的护卫统筹。 外城西区,正好是如意坊所在的区域。 …… 时间,到了深夜。 乐信侯府中。 江朝歌分出来的灵魂,已经到达了乐信侯府。 一切“表面”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接下来,才是正戏开始。 他这几日来,表面上看是在其它府邸中走动,看似从未来到乐信侯府。 可实际上,他的一个灵魂一直都在乐信侯府中转悠,已经基本上摸清了赢晋的生活习惯,还有乐信侯府的布局。 此时的赢晋,正在卧房中休息,只是,并未睡觉,而是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什么。 在赢晋的卧房中,很容易便可以看到一些驱鬼之物。 比如:在门口有一块倒悬的铜镜,比起一般的玄阴镜要大很多。 按照这两天的观察,到了这个时辰,赢晋都会一个人在卧房中呆上一段时间,而且,不会有人来打扰。 江朝歌跑到那面倒悬的铜镜前照了照。 镜面没有任何反应。 “有鬼都照不出,这镜子……实在无用!” 不过,为了防止这镜子把赢晋给照死,他只能先把镜子搞掉。 没有再多看,江朝歌直接用阴气在身上凝聚出一件白袍。 而接着,直接用阴气一卷,就把这面铜镜给卷得飞了起来。 正在椅子上坐着的赢晋猛的一惊,目光看向倒悬的铜镜,嘴巴张开,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一根铁勾就勾住了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被勾魂锁给勾了出来。 倒悬的铜镜,掉落在地。 “赢晋,你阳寿已尽,本无常特来拘你入地府!” “什么?!”赢晋的灵魂被锁住,脸色苍白无比:“不,这不可能……本侯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阳寿用尽!” 他惊恐的看向面前的白衣人。 高高的帽子。 上面写着“白无常”三个大字。 而且,对方的一只手还举着回魂幡,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勾魂锁。 看起来确实是地府无常的装扮。 江朝歌也不废话,拉着赢晋的灵魂就往外走。 赢晋立时就更慌了:“无常大人……无常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赢晋,是乐信侯赢晋啊!” “抓的就是你赢晋!”江朝歌回道。 “不,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江朝歌用勾魂锁将赢晋锁得牢牢的,接着又说道:“生死簿上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生死簿?不……我不信,我不信!” 赢晋大叫。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就在椅子上坐着,就被白无常把灵魂给勾了出来? 然后,就说他阳寿已尽,这事儿换谁都无法接受。 毕竟,他也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什么伤。 好端端的……怎么就阳寿尽了? 江朝歌就直接以阴气凝聚出一本生死簿,同时,按照在地府中的记忆,在上面写下了赢晋的一生。 虽然这生死簿是假的。 可上面的内容……却是真实的! 他将生死簿展示在赢晋的面前:“赢晋,这生死簿上记录的,可有偏差?” 让“鬼魂”看生死簿,这自然是不合规距的。 而且,白无常也不可能有生死簿。 但江朝歌无法真的将赢晋带到地府中去,更不可能找个崔府君过来审判,所以,只能冒险一试。 “万一不行,就把赢晋的灵魂再打回去,重新来一次!” …… 赢晋此时的状态显然极差。 突然间就……死了? 这换成是谁,脑袋都不可能再保持清醒。 他几乎是本能的看向江朝歌手里的生死簿,然后,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因为,上面记录的正是他这一生的事迹。 从他出生开始,再到犯下的各种事情,甚至连他在酒后打死了一个人的事情,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而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 “不……不可能的,我的阳寿不可能尽了的!”赢晋依旧大喊,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松动了:“无常大人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怎么放?”江朝歌再问:“赢晋,你坏事做尽,本来有六十几年的阳寿可活,现在却已经没有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不可能把六十年的阳寿全部耗尽的,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赢晋拼命摇头。 “你说有问题?那好,本无常问你,这上面记录的你在‘二十四岁于京城害死五位幼女’之事,可是真的?”江朝歌的脸上一严。 “是……是真的,但是,这件事情……并不只是我一个人所为!” “可笑,难道还有人逼你不成?” “不是,是这样的……那一次我代父亲进京,父亲让我与宗亲的几位大人交好……我为了讨好他们才不得不找了些孤儿过去……” “说清楚一点,哪几位大人?那些孤儿又在哪里找的?还有你杀了他们后,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 “好,好……” 赢晋没敢多问,开始按照江朝歌的要求讲述起来。 江朝歌眨了眨眼睛。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要来得更容易一些? 特别是在赢晋看完“生死簿”后,仿佛就再没有了反抗之心,问什么答什么,基本可以说是“诚实可靠”。 而且,细问之下,江朝歌还收获了不少的意外之喜。 宗亲之间,果然是有关联的。 不止有关联…… 有些东西,甚至比还要更加精彩。 当然,赢晋在讲述的时候,还是尽“最大努力”将脏水泼到了其它人的身上,以期望减轻自己的罪责。 这算是一种本能。 江朝歌并不意外,当然,他需要的证据,已经基本上足够了。 然后,他拿出了鞭子——打魂鞭。 “敢胡言乱语,我打死你!” “啊?” “啪!” 一鞭子下去。 赢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迷茫。 江朝歌再拿出回魂幡,朝着赢晋一挥。 赢晋的灵魂,便又回到了体内。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的坐着。 江朝歌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倒悬的铜镜又挂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 赢晋好像清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脑袋,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怎么回事?我刚才是睡着了吗?” 他在房间走动了几步。 最后摇了摇头,回到床上躺了下去:“赢临不会变故吧……不可能,应该不可能,大不了鱼死网破!” 江朝歌笑了起来。 “看来小白确实没有骗我,勾错了……还可以再用回魂幡打回去,不出意外,小白应该是没有少干这事儿。”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一步。 收集证据了。 …… 大周王府中。 姬如雪正在自己的院中和黑子下着棋。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丝质的雪白长裙,仙气儿飘飘,配上那张绝美的脸庞,让人无法不意动。 而就在这时,墙上探出个脑袋。 江朝歌看向了院中的姬如雪,喊道:“姬姑娘,我要是说我猜到赢晋的罪证了,你信不信的啊?” 毫无困意的姬如雪抬起了头,看向了江朝歌,接着,微微点头:“猜到了?” “对啊!” “好。” 姬如雪点了点头,收起了棋盘。 接着,她直接向着江朝歌的位置跃了过来。 白衣胜雪。 如同天上的嫡仙下凡。 江朝歌就立即从墙上跳了下来。 而姬如雪则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说道:“二郎这几日来,可是把宗亲们这滩水搅得够浑了。” “浑水好摸鱼嘛。”江朝歌笑了笑,坐在了姬如雪身侧。 姬如雪也没有反对,只是继续说道:“是在宗亲们的口里得到了什么线索吗?” “姬姑娘不要管我在哪里得到了线索,现在关键是要马上把证据收集起来,明天下午赢临可就要在如意坊召集宗亲们聚会了的。” “好,你说,怎么收集?” “最近的一件证据地点是在……” 江朝歌开始讲述。 知道了宗亲们之间的关联,江朝歌自然就不会天真的以为,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宗亲们会把赢晋给卖掉。 时间只剩下最后的半天。 想要将这些证据全部收集起来,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姬如雪。 而且,也只能找姬如雪。 原因很简单,江朝歌不可能把这件案子一个人扛下来,唯有狄公和姬如雪这两个人才能抗得起。 “这些都是你猜的?”姬如雪听完江朝歌的话,脸色明显有些异样,她再次感受到了……猜测的魅力。 “对啊,都是我猜的,如果能在那里找到证据,那就证明我猜对了,反之就是我猜错了,到时候就听狄公安排好了。” “好吧!”姬如雪没再多问。 时间紧迫。 她并没有追根究镀的问下去,因为,她必须连夜出手。 江朝歌便又提醒了一句:“大周王府四周都有探子,我一出门便被好多人跟踪,姬姑娘应该有法子甩开他们吧?” “呵,自然!” 姬如雪一笑,又跳了回去。 江朝歌就开始准备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明日下午还要弄个“鬼物”进场。 鬼物…… 自然是狄公提供的。 只是,需要一些手段来稍微调教。 …… 第二日,清晨。 京城,郊外的码头。 江鱼儿已经携蔡文姬和梁婉儿以及柳弘毅等人下了船。 码头上,来往的客船极多,特别是文人才子的身影,穿梭不息。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柳弘毅开口了。 “嗯,这么多人集聚京城,稷下学宫特招典仪的事情,自然不假!”李泽广听到这里,同样点了点头。 “江兄这一路上不是问起那京城的如意坊吗?”唐解之说完,又补充道:“家父与如意坊的当家有些交情,晚上不如便由小弟在这如意坊中作东,为江兄设下接风宴,如何?” “会不会太麻烦了些,换到别处吧?”江鱼儿推让了一下。 “江兄这是何意?你邀我同船入京时,小弟可是一点没有推迟,如今小弟邀江兄赴宴,江兄何故推脱?”唐解之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 “唐兄莫要生气,既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我已让人带了几辆马过来。”唐解之笑了笑,又指了指远处:“来了,就在那儿!” 江鱼儿看了过去。 果然,有几辆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 朋友多……就是好啊! 于是,一行数人,分乘三辆马车,带着侍女和随从们,从京郊的码头向着京城如意坊而去。 荡起一地烟尘。 。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