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方才那名质疑朝廷旨令的壮汉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再畏惧地瞧了一眼远去的队伍,慢慢退出人群,赶回府里报信。
范府内。
范氏家主范文明听闻小厮报信,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让他再去打探消息。
他则是转身走入后堂。
后堂中,一位脸带十字刀疤的壮汉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喝着闷茶,看起来脸色差极了。
范文明转入后堂,还未入座便开口道;“都听到了吧?”
刀疤男子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
“有几分可信?”范文明又问。
他可不像愚昧的百姓,朝廷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直觉告诉他这次大胜的消息是朝廷故意放出来的。
可以肯定的是幽州那边确实出了事情,在阳河两国确实打了起来,但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天勇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范文明看天勇这般不堪大用的样子,气愤地甩了甩衣袖,似乎要将这两个月来被禁足的压抑全部撒在天勇身上。
自从范府被姜佑带人一把火烧了以后,此后不久,皇帝就下令让范文明休沐待在家里,他刑部的事情自有人打理,朝中诸事也不需要他插手,相当于变相的软禁禁足。
可偏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手中唯一能用的天勇也因为害怕城中内卫司的报复,躲在范府中不敢出去。
现在范府周围,到处都是温衡派来的眼线。
还有几次,深夜的房顶上,那两抹勾人夺魄的身影就直挺挺地站着,注视着范府里的一切。
她们就像在看自己牢笼里的猎物一样,慢慢地折磨着天勇。
“国舅何时动手?”天勇眨着阴郁的眸子突然问道。
天勇已经上了范府的贼船,日后一荣共荣,一损俱损,他现在把希望寄托在江南整顿力量的范国舅身上。
只要范文谦在江南金陵举起旗帜,皇帝畏惧,他们就还有的活。
范文明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平静地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范文明是真的不知道,现在他被软禁在府,外面的消息他一概不知,更不要说是来自江南的消息。
今日能从大街上得来打胜仗的消息,估计还是皇帝那边授意的。
范文明现在深感无力,当真是像极了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