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敌方一轮箭雨过后,在第二轮箭雨未至之前,这其中有一段空档期。
城墙上的大端长弓手抓住机会,向敌方没有任何防御,且站位靠前的弓手一轮齐射。
蛮军长弓手瞬间倒下一大片,可是对方又很快补空位。箭雨再次从他们头顶射出,用来压制正宁的火力。
为了达到战术目的,故意叫麾下长弓手当活靶子,纯粹吸引大端火力,这种事情陆云起做不出来。
“那蛮将,疯了吗!”
陆云起身边的徐彪满脸愠怒地大骂一声。
在他看来,敌方长弓手暴露,己方肯定是要集中火力射杀敌方长弓手,这就给了正在挣扎前进,慢慢靠近正宁城墙的蛮军步卒喘息的机会。
要不然,地上有陷阱,天上有箭矢,他们根本不可能平安走过几十丈之宽的黑色滩涂。
“是疯了,但也是足够有效的进攻手段!”陆云起面无表情道。
在她看来,战场上各凭生死,无所不用其极,但凡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什么战术都是好战术。
当然,理解归理解,陆云起并不像对方的将领,她要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活着带他们回家。
“第二队,进攻!”
在后方督战的白拓再次发布自己的军令。
先行以身体试出每一处滩涂上陷阱的士卒,剩下已经不足三成,但距离只推进不足十丈。
如果要顺利到达正宁城下,必须再以这样的进攻来个四五回。
蛮军的第二波攻势随即袭来。
可正宁城头上的大端长弓手无暇顾及,他们要把对方的长弓手作为第一击杀目标。
.....
简直是屠杀!
姜佑骑马站在城外不知名的高坡上,观望脚下不远处的两军交战,暗自摇头叹了一声。
他真的无法估计,究竟有多少道箭矢从天空中划过,也无法估计有多少名蛮军的尸体永远地陷在陷阱里。
河岸边的黑色滩涂很快就被染成红色,硝烟滚滚。
终于,蛮军先锋在己方长弓手的竭力压制下,于午时抵达正宁城下,他们开始搭梯子攀登城墙。
“大人,我们何时动手?”
在姜佑身后,还有无数匹轻骑。
他们早已蓄势待发。
全部龟缩在城中发挥不出来骑兵的优势,所以一开始正宁的防卫就做了两手打算。
一部分上正宁城头死守,一部分骑兵游弋在外,寻找破局的机会。
“还早,等天黑!”
姜佑望了望头顶的太阳。
朦胧的光圈散发着只属于冬日的温暖。
时不时就有从远处刮来的一阵冷风过境,吹过这一片血与火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