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那里。”
正在山坡上观察焉城附近地形脉络时,有下属突然指着焉城的方向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调转马头,看向焉城城门的方向。
只见十余骑快速地从城中出来,直奔这里而来。
不消片刻,方才还绿豆大小的人马就到了眼前。
那队人马还未到,领头的将官便朝几人大喊道:“可是斥候营?”
几人回应是。
那将官骑马上前,也不多客气,直接发布命令:“奉大帅令,命你等将此物速速送去正宁城,交于陆将军手中,此命令十万火急不得延误。”
姜佑接过将官手中的东西,仔细一看,乃是一个精致的黄铜虎符。
……
正宁城。
“什么上将军,简直不可理喻。”
“一介女流,她懂什么?”
“非常时期,竟然还搞什么两军公平对战,真是蠢到家了。”
“别说了,好歹也是朝廷派来助我们御敌的……”
“助?帮助对面蛮军的吧!”
正宁县城的一座宽大营帐中,四名原正宁武尉看起来面色都十分难看。
刚到这里,胡谷平与许吉这两名武尉就没忍住,破口大骂道,还一脚踹翻营帐里的椅子用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而其余两位武尉则是在旁默不作声。
良久,梁也武尉叹息道:“胡武尉,许武尉,就算你们二人再骂,再拿椅子出气又有何用?那上将军陆云起有陛下亲趣÷阁所书的圣谕,我等不得不从呀。”
“败仗连吃,现在退守正宁休养生息才对,可她呢,可笑至极,竟然搞出一个什么公平对战,早知如此,咱们还不如改投他人名下。”胡谷平眼睛瞪得老圆,这眼看就要压不住心中怒火。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梁也叹了口气,转头对剩下一位脾气好的武尉说道:“王武尉,某不在正宁时,就要拜托你多在中间打打圆场。”
王术郑重的点点头:“梁兄放心,我会看着他们两个……你且放心的去,快去快回。”
“好,我会快去快回,只要到阳城之后请教大帅,此事自有定夺。”梁也十分严肃地说道。
简单商量两句之后,梁也便与他们告辞,在城中点了十余骑前往阳城,准备去阳城向大帅说明正宁的情况。
她陆云起独断专行!
要知道眼下就快入冬,两方息鼓等来年再战。
正宁县城只有守军一万两千余兵力,而陆云起身为正宁城的最高指挥官却在三天前下令,要和对面的蛮兵来一场公平对战。
这是在公然违抗大端整体防御的军事部署!
这封战书自然很快就传到阳河对岸蛮兵手中。
“什么?正宁的大端军队,竟主动约战?”
当这个消息传到蛮兵先锋主将宝格楚耳中时,这位打了大半辈子仗的先锋主将着实愣了半晌,很久没有缓过来。
要知道,他带领的蛮兵先锋五万余人,一直扫荡在幽州境内,连战连胜,大端朝的军队一碰就碎,逃的比兔子还要快,还没有谁敢与自己的先锋营正面地碰一碰。
“那正宁将领是谁?”宝格楚坐在大帐虎皮座椅上,严肃问道。
“上将军陆云起!”
听闻这个消息,宝格楚哈哈一笑。
他自是知道陆云起是谁,不过是一介女流罢了。
不过下一刻宝格楚还是不得不重视陆云起的约战行为。
他怀疑陆云起别有用心。
“这陆云起……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无谋的举动?”宝格楚有些纳闷道。
因为和陆云起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两军并没有实打实交战过,只是两两相望,但他对陆云起有些了解,知道对方虽是女子之身,但打起仗来也是狠的不要命,而且陆云起心思缜密,也绝不会做出这等傻事来。
忽然,他心中一动,手指下意识地搓着自己颌下的一缕胡须,若有所思地问道:“据说……定国公褚权前些日子已经从大端京城出发,接过大端朝所有军队的指挥权。”
“是的,定国公是咱们庆王殿下的死对头,不过防守战并不是他的强项,况且他已经老了,咱们的庆王殿下正值雄风壮年,这大端,怕是离亡国不远了。”
定国公褚权……
宝格楚起身离开虎皮座椅,在账内来回踱了几步,一脸若有所思地说道:“若陆云起如此反常的举动是定国公授意执行,那这位老将军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在正宁约战而不是阳城,他到底想干什么?”
帐内的将领巴图沉思片刻,试着说道:“君上,此事倒是有几分蹊跷,不过我觉得我们不必放在心上,那定国公人还没到,还在路上,就让陆云起搞了这么一出,无疑打着试探我军的心思……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就跟她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