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酒半酣。
天下武功至高的二人都有些喝醉,脸颊微醺,身子半倚在酒桌上。
嘴里说一些胡话。
“想当年,我鬼佬一日杀尽仇人,七进七出,片缕不沾身,能奈我何?能奈我何!”年纪一大把的鬼佬借着酒劲突然回忆起往事,激动之余一拍桌子,混不吝地站起来,指着高处放声大喊。
温衡半倚在桌子上,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伸手摇了摇在回应鬼佬。
同时嘴中呢喃不轻道:“放……屁,我见你时,你还在师门中当一个扫地的杂役,你哪来的仇人。”
鬼佬一生传奇,虽不比温衡,但也差不了多少。
传闻鬼佬天煞孤星,克死双亲,后被族里送至道观。
道观师长见他可怜,便好心收养他,叫他做厨房杂役,这一做便是几十年的光景。
从一个未开化的小稚童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道观一生,吐纳打坐是常态。
鬼佬的武功天赋不如温衡,远远不如,但胜在他勤学苦练,最终成为一代大家。
只可惜,只可惜出山第一战便遇见温衡,棋差半招落败,之后再没有出手过。
一生只出一次手,他却居于江湖高手榜第二的位置。
到现在都是一段佳话。
半招落败温衡,当得起这个第二的位置。
“你才放屁,老鬼我真的杀尽仇人,那一日是九月九,登高望远日,那族里的人全被我老鬼屠尽。”
鬼佬站起来,手舞足蹈,越来越癫狂,兴许他身上还藏有世人不知道的秘密。
或许他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在知己温衡的面前才会说出这些心里话。
他屠尽那些曾经送他出村子的族人,是他们让年少的他远离家乡。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温衡真的醉了,先前喝了许多酒,方才和鬼佬又喝了许多,就算是一个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温衡强忍不适,艰难地抬起头来。
口吐酒气栽倒在一旁姜佑的怀里,贪婪地嗅着小不点身上的好闻味道。
姜佑自被鬼佬施法,便一直沉浸在催眠的状态中,眼睛半微半合,正趣÷阁直地坐在桌前。
“小不点,姐姐真的好喜欢你啊……”温衡努力地睁开眼帘,手指摩挲着姜佑的双唇,忍不住上去啄了一小口,然后妩媚地笑了笑。
她搂住姜佑的脖子,指着自己的男人对鬼佬说:“你,你过来帮我试试,试试……”
“臭男人有什么好的。”鬼佬看向正亲热的二人,一挥手鄙夷道,踉踉跄跄地重新坐下。
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指着对面的姜佑不满:“这小子年纪轻轻,不过生了一副好皮囊,温衡,你堕落了。”
温衡一挥手,蛮横极了,搂着身边的男人:“要你管,老大一把年纪,你活该打光棍!”
鬼佬不怒反喜,往嘴里灌了半碗酒,眯眼一笑。
……
……
街外打更的梆子响起。
“果真要试?万一……万一要是个负心汉,可别怪我老鬼坏了你的姻缘!”
鬼佬抱着一个酒罐子,脑袋枕在上面。
“试试。”
鬼佬没有办法,只好艰难地直起身,顺便打了一个酒嗝,这顿酒喝的……
他慢慢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手掌满是皱纹,像干枯的老树皮一样。
双手在姜佑眼前胡乱地动了动,像是某种奇怪的施法,最后鬼佬一收手:“诸君听我号令!”
做完这一切,鬼佬对温衡说:“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