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坐在刘大春对面,双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刘大春心里再次咯噔一声,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笑的比哭还难看,好不容易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颤颤巍巍地答道:“大人……”
“以后叫我姜兄,叫我伯御也行,咱们司里的人,在小细节方面还是不透露身份的为好。”
刘大春一想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一位赘婿为“大人”,路人怎么看?
想明白这一点,刘大春心里对这位新执事竖起拇指!
怪不得您能当执事,而我只是白丁。
“姜兄,以前是我有眼无珠,被何府的人诓骗了,您就饶了我吧……”
内卫司与其他官府机构不同,如果非要打个比喻,那内卫司就相当于常年浮在水面下,它只负责收集消息,司里组成人员来自五湖四海,干什么的都有,可能是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也可能是一方豪绅,除此之外,内卫司有专门的人员搞暗杀。
内卫司也没有特定的办公地点,世人只知道教坊司百花院是内卫司的老巢,其他的一无所知。
就好比长安县许家茶铺,谁能想到许家茶铺竟是内卫司的据点之一!
而进入内卫司的人员,有特定时间点卯,说是点卯,也就是过来露一面,把这几日收集到的有效信息汇总给上司!
其他时间,这些白丁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杀人放火都行,但别把自己内卫司的身份供出来,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刘大春身为县令之子,无意间进入内卫司,日常照样寻花问柳,只逢三逢七到茶铺坐一下。
不过此人会说话,和上一任执事关系打的好,和茶铺掌柜相处的也好。
今儿新执事过来,也是他负责接待。
本来还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但如今一瞧……哈哈,打扰了,告辞,不送!
“我是那样的人嘛?”姜佑其实对刘大春并无恶意。
这人就像刚认识的李洛阳一样,家境殷实,但从小缺少关爱,误入歧途罢了。
刘大春看姜佑脸上正经的神情,呆呆地摇了摇脑袋。
姜佑一惊一乍,道:“这就对了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咱俩谁跟谁呀。”
但某一刻姜佑突然压低声音,好怕别人听见似的:“我也是新来的,对司里的事务一窍不通,还要多拜托你多照看。”
事关内卫司的事务,二人自然要小声说话。
刘大春秒懂,也立马压低声音,拱手道:“大人吩咐的是,小人一定尽心去办。”
同时刘大春心里窃喜: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二人把话说开,也就没那么多遮遮掩掩。
刘大春亲自给姜佑斟满一杯茶水,奉承道:“姜兄以后有用得着我刘大春的地方,尽管开口。”
姜佑一想这小子很是上道啊……
不过转念一想,还真有一件事得麻烦这位县令之子,于是他说:“过几日,有桩造假大案,还需县衙的捕快……”
“果真?”刘大春惊喜。
近日长安县无事,县衙里的捕快都快闲的长毛了,自己老爹恨不得都把吃闲饭的捕快发卖出去。
有大案!
那说明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
“在哪?用不用我亲自带队给他们一窝端了?”
姜佑小声道:“秘密,到时我派人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