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是温衡出场!
众人坐下,便有婢女端来吃食瓜果和酒水,也有舞姬在场中间的空地上献舞一曲。
这期间,温衡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任由场中男人们的目光毫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而她就像时间唯一的一朵黑牡丹,遗世独立。
单手撑着脑袋,半倚在榻上,用黑裙遮挡春光,闭目小憩。
不多时,舞姬黯然退场,众人又一起看向汪其文。
今日这宴会是他主办的。
汪其文盘着手中核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道剑眉轻皱,正在想事情。
“上元节,不如温行首也给我们献舞一曲?”
良久,汪其文想到一个好主意,偏头对榻上的美人说道。
一听这个主意。
温衡献舞?
底下的众才子们和礼部的官员都忍不住坐直身子,更有的不惜还站起来。
一会儿温衡献舞的时候能一饱眼福。
“年纪大了,舞不动了……”
温衡睁开清澈双眸,干净的嗓音从喉咙中发出,听者如沐春风。
行首果然不一样,光声音就能让人浮想联翩,众人都觉得今天来值了。
“那不如献曲一首?这个温行首总不会拒绝吧?”
眼见献舞不成,汪其文又说要温衡献曲。
其实温衡的年龄一点都不大,正值青春,之所以不想舞她可以有很多借口,但她偏要选择年龄大这个借口,也不知什么意思。
“前日做针线活,不小心伤了手指,献曲怕是也不成。”
温衡抬眼,捻捻指尖,还是拒绝。
但汪其文心里却是冷笑:您老还会做针线活呢?
接连两次拒绝,场上气氛一时尴尬,众人也快被磨的没有耐心。
“不如这样,早闻汪翰林文采出众,今日恰逢上元佳节,不如汪翰林赋诗一首?”
温衡不等汪其文再提要求,化被动为主动。
汪其文为探花郎,在朝颇有名声。
如今更是在翰林院当值,翰林学士可是社会地位最高的那一群人,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
想来赋诗一首于汪其文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汪其文刚想拒绝,哪知在场的其他才子们纷纷附和温衡的提议,道:
“这个主意好,汪翰林为我朝探花郎,一时风光无限,我等许久没见汪翰林作诗了。”
“是是是,趁此良机,我等洗耳恭听。”
“那不如就以美人为题,请翰林作诗一首!”
“……”
汪其文扶额,感叹这都是一群什么人。
今日不是为难自家人的,而是想办法让温衡舞起来,你们倒好,看我一个大男人作诗?
虽是这么想,但汪其文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站起来,掸掸袖子,他对温衡一礼,微微笑道:“那就献丑了。”
“趣÷阁墨伺候!”温衡稍一抬手,黑色的绣摆一舞,掀起一阵香风。
有门外的婢女搬来小案,另外摆上珍贵的趣÷阁墨纸砚,像是早有准备。
汪其文摊袖走上前,捉袖,想都不想就落趣÷阁写道: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写完,当即就有好事才子提着自己的衣摆上前,对着小案上汪其文新作的诗大声念了一遍。
众人听罢,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榻上的美人,这不就是她此刻的真实写照吗?
轻罗小扇,温衡手边正拿着小扇,玉带舞天纱在描写今日温衡今日穿束,轻薄似纱,若隐若现。
将榻上美人比作仙女,虽说是俗,但正应景。
后一句虽说还没见温衡笑,但她笑起来,胜过星华不在话下。
“好。”
“好,好一个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汪翰林文采不输当年,我辈佩服。”
阿谀之声四处溢起,但汪其文早就习惯身边的人这样恭维自己,一时并没多大感觉。
他望向温衡,可惜的是温衡脸上没有其他表情,而是低眸瞧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修长葱白,骨节分明,格外好看。
“不知这首可还如温行首的眼?”汪其文上前半步,问道。
温衡没有搭理,而是叫人撤去案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稍微坐直身躯,胸涌的气势扑面而来,众人又不禁露出痴态。
温衡拢拢领口,用手中小扇遮挡,轻皱眉:“不如我们玩字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