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自家小姐不会针线活,刀枪倒是拿手。
“呵呵……”
姜佑冷笑两声,虽是心中不愿,但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换上这一件紫色外袍。
等他再出来时,陆云起没忍住多看他两眼。
当然看的不是人,还是衣裳。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陆云起手里端着茶盏,一手捏着下巴,没来由地叹道。
“将军说的是。”姜佑坐下。
除夕宴还有等一阵才开始,闲来无事,他就又随手抓起几颗砂糖橘剥了起来。
还时不时地当着陆云起的面,递给身后的青葵一颗,这丫头张大嘴巴,把一整个砂糖橘吞进去。
然后咬的满嘴汁液,有时不小心,汁液顺着嘴角。
“biu”地一下地射在姜佑的肩上,然后新衣裳就脏了,陆云起看的一阵心疼,有几次都想开口阻止。
老娘的衣裳啊……
不多时,张载过来,姜佑放下手中的橘子,起身作礼:“先生,大吉大利!”
张载摆摆手叫他坐下,同时看向也起身的陆云起,陆云起正示意张载到主位上坐。
张载留在府里过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陆云起虽为一家之主,但比起辈分,张载还是老大,理应坐上席。
“坐坐,都坐,一家人没那么多的规矩。”张载没落座主位,而是在姜佑身边坐下。
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
“伯御。”
姜佑坐下后,注意力就又放在橘子上,完全没想到身边的老头子在叫他。
张载踟蹰,又喊了一声:“伯御。”
姜佑依旧没理,同时他心里奇怪,“伯御”是陆云起的乳名吗?
一个姑娘家家,起这么一个乳名?
哪知陆云起在桌子下的脚,狠狠地踢了姜佑一下,并且说道:“老师在叫你!伯御!”
姜佑一惊,脖子生硬地转过一个方向,对准张载。
差点忘了,伯御是自己的字。
“先生,您叫我?”
姜佑递过去一个剥好的橘子。
张载欣然接过,想了一阵还是开口问道:“伯御,三千人是不是太少了,你看你那里能不能再加一千人。”
姜佑咽下一口凉气,瞬间来了精神:“先生,我这客栈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要再加一千人?”
做不到做不到……姜佑心里直打退堂鼓。
哪知陆云起在桌子底下的脚又踢了上去,然后这女人笑眯眯地对张载说:“老师,伯御的意思是可以。”
我敲……姜佑猛地回头。
哪知陆云起一记凌厉眼神射过来,姜佑瞬间萎了。
“老夫知道有些为难你了,三千就三千吧,也不少了。”
能在京城找到容纳三千人的地方,确实不少了,估计光客栈都要租下几百家。
这其中花费可是天价!
为了防止再被桌子底下的陆云起偷袭,姜佑起身换了一个位置,还是挨着张载坐。
他给张载倒了一杯热茶,闲来便好好唠唠嗑,说道:“先生,您之心思,我万分理解。”
“可客栈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是和李洛阳搭伙的,李洛阳那人你也晓得,猴精猴精。三月春闱,客栈不赚钱,他肯定要在我的那部分收益往下扣,也就是说,五六年我最起码给他白干。”
“老夫晓得,老夫替学子们谢谢你,伯御,请受老夫一拜!”
说罢张载就要起身,这姜佑哪敢,连同陆云起也赶忙站起来阻止。
“先生,万万使不得,您这不是折煞我吗。”
“老师,您这是做什么,伯御身为读书人,自有责任为天下学子分忧。”
陆云起的这句话,简直是要把姜佑捧杀啊!
姜佑没好气的叹了一声,直摇脑袋。在夫妻二人合力阻止下,张载这才没做出过激行为。
要不然姜佑就要被千万人戳着脊梁骨骂:
就你牛,还让儒圣给你一拜!你咋不上天呢?
想想那种场景都刺激!
又是说了好一阵,三人才重新坐下。
张载亲自给姜佑斟满茶水,一敬:“老夫敬伯御一杯。”
姜佑在陆云起的示意下接住,然后和张载碰杯喝下。
已经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反悔的可能,陆云起这也是变相地逼姜佑做到他承诺的事情。
一来就搞这么一出。
姜佑放下茶盏,看着身边老头,脑子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您老回去一个人过年,我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
总感觉挖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