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心中怒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到时,你最好少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姜佑觉得这小妞太紧张了,也太把陆川当回事了,比起嘴炮,他还没输过。
陆川虽说是谏臣,嘴皮子很溜,但家务事他又有几分功力?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长辈,不会连脸都不要了吧。
姜佑就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一个上门女婿,说错点儿话,很正常。
再说也是人之常情,去拜祭老爷子的牌位,陆川还敢拦着不让?
除非他想被别人指指点点,安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
“总之,一切听我的。”陆云起再确定一遍。
姜佑见陆云起坚持,只好点点头,自讨无趣,瓜子磕的飞起。
“明年春闱,你打算怎么做?”
不多时,陆云起率先开口,目光如炬,换了一个话题。
姜佑尴尬地挠挠头,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打算去。
做官他实在没兴趣,当个院长已经要了他的老命,还是做生意赚钱更能让他提起兴趣。
可看陆云起的状态,已近疯魔,他只好说道:“再说吧,若是有机会,就试试。”
“试试?你一定要去,就算不中,也算给我争口气!”
“争口气?”姜佑不明白。
陆云起自知失言,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说:“府里全靠我一个人的军功在外苦苦支撑,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再者,你也不想被人看扁吧?”
激将法!
姜佑心里直说no。
同时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给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将军说的是,我遵从就是。”
虽说会去试一试,但姜佑心里实在没底,这又不是考数学题,姜佑在一群古人面前一枝独秀,科举可是全国性招揽人才的大型考试呀!
咱就不说是不是八股文,就姜佑那蚯蚓乱爬的字,那主考官看见了还不得气死。
明知不行,还得要去,图什么呀!
“我知你胸中有趣÷阁墨,我会去求恩师教你,你也好好学,就算走不到殿试那一步,贡士总得给本将军考出来吧!”
姜佑心里五味杂陈:您老太看得起我了,我真是受宠若惊。
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将军,臣妾做不到呀……
总之,姜佑脑海中已经浮现好几种不同的画面,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哎,家里一个望夫成龙的妻子可太难了呀。
“行行行,定不负将军期望。”
反正考不上,不住如先答应下来再说,要不然陆云起会喋喋不休个没完,这谁受得了。
“你是真心的吗?”
陆云起斜眼看着满口答应的姜佑,忽然问道。
被人看穿心思,姜佑尴尬一笑,继续自己的演技:“当然是真的。”
陆云起不信归不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退路了。
……
……
随便找个借口,姜佑起身溜了,怕再待下去,就要被陆云起逼着跪下发誓。
比如:
“我姜佑一定会考中状元!”
溜出山河苑,姜佑拢着袖子,不知不觉地走到前院的一处小院落外。
门未上锁,张载的贴身小厮苏堪在门口侯着。
“院长,要不要我去通报一声?”
苏堪年纪轻轻,却深谙人情事故。
知道自家先生如今屈居巽山书院,而眼前这人就是巽山书院的院长。
“不用,我进去随便看一眼。”
姜佑没让苏堪通报,他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
果然一进院子,就看见两颗水桶粗细的槐树,冬日叶落,院子里却干干净净,想是时常有人过来打扫。
这间院落,姜佑刚醒过来就是住在这里,也是在这间院子,他第一次看见青葵。
在院落外,他第一次看见陆云起,当时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见面,头也没抬就喊了一声“岳父大人”。
想在想想,真是尴尬地脚趾扣紧。
在院子转了一圈,姜佑就又出去,他没去打扰屋子里的张载。
老头子估计忙着想名单的事情,也不太愿意搭理他。
无病呻吟一番,姜佑又来到上将军府外,门槛位置,坐了一个布衣老汉。
老汉正笑嘻嘻地看着街上几个正在追逐打闹的孩子,也有顽童手里捏着一根线香,正在点燃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