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一起来作甚?
年轻皇帝心里奇怪,嘀咕道。
年轻的一张面孔慢慢地抬起,皇帝走下龙椅,迎上前去,表现出一副很疑惑的神情问道:“平身平身,夜深了,二位爱卿怎么还在宫中?”
汪希时这个时间点逗留在宫中,年轻皇帝还能理解。
因为汪希时为内阁首辅,是方才殿中七人之一,刚走不多久。
但御史大夫范文谦一个外臣,自己也没召见他,怎么都这会儿了,还在宫中?
难道刚从范贵妃那里回来?
……
“回禀陛下,臣方才偶遇国丈,国丈言说一件事,叫臣心里实在不安,索性就原路返回,陪国丈一同前来,万望陛下恕罪!”
汪希时率先起身,上前说话。
此人老态龙钟,花白的眉毛伸出都有一指之长,眼睛深凹进眼窝里,眼窝发青,看起来面色不太好。
此人就是首辅汪希时,巨贪汪希时!
听完汪希时的话,年轻皇帝看向一旁还跪着的人。
此人身形单薄,像一片纸似的,风一吹就能倒。
头发黑白相间,梳的一丝不苟,酒糟鼻,看起来丑陋极了。
此人就是年轻皇帝的老丈人,他女儿范怜儿正是圣宠正眷的贵妃。
范文谦在年轻皇帝的搀扶下起身,而后一脸的可怜像。
“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呀!”范文谦拖着长长的嗓音叫道。
年轻皇帝扶额无奈,先拉两位自己都轻易得罪不起的人入座。
一位是首辅,一位是自己的老丈人,怎么看年轻皇帝都威武不起来。
范文谦双眼通红,想来是哭过了,诉说自己这些日的遭遇。
“爱卿,有话慢慢说,朕一定为你做主。”
范文谦假模假样地抹抹眼泪,哭诉道:“陛下,臣的小儿范志阳,今日一早被朝圣书院除了名,可怜臣的儿子呀,以后仕途无望,白白浪费了这十几年的苦读呦……”
年轻皇帝紧皱眉头仔细地听,当听说范志阳被朝圣书院除名,一时没忍住,眉头松开,嘴巴下意识地咧起……这祸害,活该。
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自己可是他姐夫,于是又紧锁眉头。
“爱卿,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与朕听。”年轻皇帝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可范文谦刚说完一通话,眼泪就巴巴地往外流,怎么也忍不住,干脆趴在案头小声抽泣了起来。
这时,首辅汪希时上前搭话,把年轻皇帝拉到一边小声道:“陛下,国丈爷平日里最是更爱他的小儿子,如今范志阳被朝圣书院除名,陛下也晓得我朝科举,身上有污点的学子不能参加科举,朝圣书院此举,这不是白白断送了范志阳的仕途吗!”
年轻皇帝端起下巴,仔细地在听,也仔细在琢磨。
表面忧愁得很,心里实则是:我的大师兄呦,您这一手,干的可真漂亮!
在朝圣书院敢开除范志阳的人,除了院长薛生就没别人有这个胆子了。
“爱卿,朕听了许久,有个疑问。”年轻皇帝看向汪希时。
汪希时弓腰,恭敬声音嘶哑道:“陛下请说。”
年轻皇帝坐在平时汪希时处理政事的雅座上,示意汪希时也找位置坐。
汪希时只拖来一只蒲团,在皇帝身边坐下。
年轻皇帝一只手臂撑在小案上,生怕一旁伏案呜咽的范文谦听到似的,小声问道:“爱卿可知范志阳为何被朝圣书院除名?”
汪希时想都没想,回答道:“是因为惹到了薛生,薛生以一己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