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谁有权势,谁的拳头更硬,谁才有理。
杨砚生倒是想看看,一会朝圣书院的管事出来,会更向着谁。
“这位公子,把事情闹大,你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吊三角眼的杨砚生,一只手负在背后,一手蜷进袖子,搁在腹前,微微挺直胸膛,斜眼瞧了陆云起一眼。
陆云起紫衣打扮,恢复原状,目光微冷,看着赵二虎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咋咋呼呼。
“遇到不公,自然要反抗一下。”
“不公?老夫看不尽然吧,双手奉上请柬给我云崖方便,不知是多少书院趋之如鹜的事情。”
杨砚生并不认为索要巽山书院请柬,是对年轻人不公的做法。
相反,巽山书院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因为他们对接的是云崖,清河范家的书院。
“别人趋之若鹜,我巽山不屑,你当所有人都愿当你云崖的走狗不成!”
陆云起眼中厉色一起,狠狠地剜了杨砚生一眼。
老者从没见过一双如此深邃,如此愤恨的眼睛,这绝对不是年轻人这个年纪能拥有的。
陆云起幽州沙场征战,早练就了一双阴狠无比,嗜血的双眼。
在战场上,只有你比敌人更狠,你才能赢,才能活下去。
被陆云起一记眼神吓退,杨砚生稍退半步,不自禁吞咽口水。
陆云起呼出一口恶气,又说道:“现在滚,还来得及!”
“好大的口气!”
杨砚生刚要开口辩驳,白衣学子搬的救兵到了。
这人月白色的儒衫,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挥衣袖,一双鹰眼盯住出言不逊的陆云起。
小小年纪,真是好大的口气!
来者是朝圣书院管事,三四十岁的年纪,生的一派正气,颇为严厉。
中年管事一挥衣袖,跨过门槛,直视陆云起再说:“还不道歉!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看陆云起也是读书人,管事气愤不已。
陆云起打量管事一眼,确认是不认识的人,看来朝圣书院真是江河日下,真是什么人都能进。
“阁下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巽山书院的过错?”陆云起故意提高声调。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就不相信这管事能一手遮天!
管事横眉倒竖,先是对杨砚生恭敬一礼,说道:“这位老先生是宣德三十五年的进士,曾官拜翰林院编修,岂是你能胡乱指摘?”
陆云起奇怪,管事为什么这么清楚杨砚生的身份,连多少年的进士都知道。
难道管事是杨砚生的学生,出身云崖书院?
越往这上面想,陆云起就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按理说,朝圣书院的管事,根本不需要向云崖书院行礼。
但刚才,管事行了,对杨砚生尊敬至极。
“你是他的学生?”陆云起直接问出口,看向二人。
管事一怔,惊讶不已,自己出身清河范氏,早年在云崖书院学习。
杨砚生正是自己的恩师,可陆云起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