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不知名的楼阁里,烛光闪烁长明。
赤脚的年轻皇帝身上披着一件质地轻薄的白色单衫,处理一日公文,这眼睛都有些看花了。
此刻才闲下来,准备喝口茶。
贴身大太监王公公带着高冠,小步款款地走进去,呈上内卫秘折。
看完,年轻皇帝脸色淡然,只嘴角上翘,拾起茶盏道:“趁着今年除夕夜,叫卫东去把忠勤伯给……这种祸害还是少些为好。”
在上将军府对姜佑赞许有加的王公公一脸平静,附身领旨。
为何是除夕夜?
王公公不解,但也没多问,他的职责只是负责传话,至于卫大统领用什么手段,怎么除掉一位伯爵,他同样管不着。
待王公公静步走后,年轻皇帝暗淡绛唇抿了一口茶,重新拾起秘折,看了起来。
几个关键字眼:长安县魁首街酒坊,富商何枋,千音院,礼部侍郎郭淮意,兵部郎中……忠勤伯宋光灿。
下午才发生的事,到了晚上,皇帝案桌上已经呈上案犯名单。
只叫禁军统领卫东处理忠勤伯,年轻皇帝已经够仁慈的了,若是因为一些蛮国幼女处理一大批六部官员,这朝廷岂不乱了套……
朝圣书院大比在即,到时蛮国使团也会参与其中,这桩案子还是瞒着比较好,等年后使团走了再说吧。
年轻皇帝修长的手指摩挲秘折,点点头。
……
翌日。
李洛阳,朱乐天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看姜佑。
小屋子里,一时人满为患,青葵不得已暂且出去让出空闲位置给这两位公子哥,她则是忙着去拆礼物。
姑爷的就是自己的。
昨夜,姜佑疼的一宿没睡着,可也奇怪,喝了那么一大碗药,竟也没一丝尿意。
这让青葵帮自己扶着的愿望也落空,姜佑只处于空虚寂寞冷的状态。
忽然看见床边坐了两个人,姜佑撇眉:“你们来干嘛?”
李洛阳见屋子里没有外人,还掀开被子准备一探究竟:“昨日可把我们吓死了,我还以为咱们兄弟,一起睡花魁的目标就要落空了呢。”
“滚!”姜佑看这二愣子在旁说风凉话,气的眼睛瞪得老圆。
李洛阳掀开被子,瞧了一眼咂嘴叹道:“没事没事,二弟还在。”
“真的吗,让我也瞅瞅。”朱乐天不信,昨天那刀分明就插在姜佑两腿间。
据估计,姜佑很大概率痛失良机!
可李洛阳没让他看,二人来,是有正事要说。
“何枋死了!”不久后,李洛阳平静道。
“什么?”
姜佑一惊,坐了起来,又搞得伤口疼痛无比,但还是忍着剧痛问:“怎么一回事?”
李洛阳噤声道:“听说昨晚上吊死的,官府故意隐瞒了消息,但还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他家酒坊里藏了那么多蛮国幼女,这不明摆着吗……他私底下贩卖蛮国幼女,要知道,在我朝贩卖人口是死罪,他不上吊,等着被抓去菜市口公然处决吗?”
何枋死了!
畏罪自杀?
姜佑想了想,有很大概率,蛮国幼女在他家的酒坊被发现,他脱不了干系。
“他的接头人找到了吗?”
何枋只是一介商人,在长安县或许有点话语权,可在一些大人物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况且,他哪来的能力去贩卖蛮国幼女?所以他肯定还有上家。
李洛阳摇摇头,压低声音:“上面有人故意压着这件事,我估计这两天长安县衙就会贴出告示,此案罪魁祸首就是何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