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整个唐国都动员了起来。 那些储备了许久的粮食物资,此刻纷纷送往了云中,代,乃至燕等地区,源源不断的供着后勤,整个唐国的年轻人都被征召,有的去运输物资,有的披上了甲,拿起武器作为后备兵源。 这个为战争而诞生的国度,终于在这一刻发挥出了全部的潜力,这成为了韩信作战的依仗,整个唐国开始发动的时候,众人依稀能看到秦国的踪影,尤其是那些沉默着的凶悍的民壮开始押送物资,所有道路上的人都在为战争而准备着的时候。 匠人们在全力的制作军械,百姓们在运输粮草,哪怕是士子,官吏,此刻都是亲自前往战场,唐国没有文官,县令县尉担任中层将领,郡守郡尉担任高层将领,而这一切,却离不开张苍的指挥。 张苍在这一刻几乎爆发出了与萧何一般的后勤才能,整个唐国在他的治理之下井井有条,各尽其职,运往前线的物资就没有断掉过。连韩信都有些惊讶,忍不住对左右赞叹:张相竟有酂侯之能也? 而面对张苍的这般努力,韩信也没有让张苍失望。 最先出兵的周灶,顺利的进入了河南地,而稽粥为了追击刘长,并没有在这里留下多少军队,周灶直接攻占了这里,驱逐了在这里的匈奴部族,而灌婴从河南直接强攻高阙,双方大战,北军没有辜负那名头,占领了此处。 在灌婴占领此处之后,周围忽然出现了大量的匈奴骑兵,想要断绝他们与唐军的联系,灌婴并不着急,在对方与城外多处安排营帐之后,整顿了几天,再忽然出兵,就在双方大战的时候,唐国将领陈濞率领两万精锐杀来,双方夹击,匈奴大败! 当匈奴败退,准备往左部逃离的时候,却遇到了前来拦截的周灶,周灶并没有待在河南地,反而是提前在半路上等待匈奴的溃兵。匈奴的骑兵经过一番大战,又长途跋涉,早已没了力气,遇到生龙活虎的周灶,全军覆灭!周灶经历大战,斩获首级破万,战马物资无数。 斩首上万是什么概念呢?先前周勃故意将匈奴放进来伏击,斩获才数千,这已经是大汉对匈奴至今为止取得的最大成果了。当然,不能是有史以来,因为有史以来取得最大成果的是李牧,不过,李牧打的匈奴,跟现在的匈奴,不太一样,那时的匈奴,跟东胡差不多,都是说打就打。 当捷报传回韩信这边的时候,副将们几乎疯狂了。 斩获上万啊,这可都是匈奴最精锐的骑兵啊,加上先前灌婴和陈濞两人打的,匈奴几乎将右侧最精锐的骑兵给打没了! 韩信的脸色却意外的平静,他认真的说道:“匈奴的优势就是在速度,因此要等到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才能给与他们重创周灶的行踪他们都是知道的,都以为是要攻占河南地,绝对不会料到其真实目的是要围歼败兵。” 韩信又很严肃的说道:“绝不能因为这点战绩而骄傲自大,冒顿并非是蠢人,他自以为掌握了李左车的作战习惯,认定李左车还是会稳步推进,专心大战,以小股军队袭击却不知道主帅已经换了人,故而吃了这样的亏,他很快就会明白,并且做好部署!” 而事情也正如韩信所说的那样,当冒顿失去与河南地军队的联系之后,即刻就认定了主将不再是那个唐人,他认为对方的将领是长安所派来的,很有可能是那个周勃。因为他先前与周勃打过一仗,这种多面出击的做法酷似上一次的战役,因此,他认定对面的将领有极大可能是周勃。 冒顿并没有继续往右翼的战场投放兵力,他放弃了与韩信继续对峙,集中优势兵力,袭击了在左侧的赵国军队。 好在,正在救援的任敖发现了这个动静,急忙派出使者告知周勃,周勃也不恋战,边打边退,准备退回长城,他的兵力很少,无法跟冒顿的主力作战。 韩信此刻却是全力推进,同时派遣了将军孙赤北上,与燕王刘濞回合,切断冒顿的后路。 这操作让副将们都看懵了,淮阴侯这是准备去围歼冒顿的十几万骑兵吗??这怎么可能呢?在这种时候继续分兵,不是给了敌人一一突破的机会吗?可是,下达命令的毕竟是淮阴侯,他们虽不理解,可还是无条件的信服。 灌婴部此刻留下了陈濞来驻守高阙,自己则是与韩信大军会合。 周灶则是驻守在河南地,不断的派人打探唐王的消息。 而李左车也终于赶到了北地,他在这里开辟了第四个战场,以张相如,好兄弟为将,带着诸多月氏人和征召的唐国士卒,从北地一路往上,好兄弟奉命前往月氏原先的局地一代,张相如则是向南与周灶取得联系,共进退。 这场由唐王所引发的战争,渐渐跟唐王失去了关系,唐王成了配角,而韩信和冒顿却成了主角,两人在多个战场上较量,对此毫不知情的某位唐王却还在路上。 刘长脸上的笑容几乎是藏不住的。 “你们看到了吧?寡人险些就杀死了匈奴的那个王!” “大王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哈哈哈,这一战寡人打得如何?寡人跟淮阴侯学了那么多年的兵法,这可不是白学的!你们就说打得怎么样吧?骑兵分割,让骑兵无法动弹,堵在一起,只能被宰割,这战术如何啊?!” 刘长傲然的询问道。 “大王运用淮阴侯的兵法,用的出神入化,不知道的完全看不出这是淮阴侯的兵法尤其是大王率先冲锋,斩将夺旗的时候,简直就是淮阴侯!” 栾布继续冷嘲热讽。 虽然胜利了,可栾布对刘长的做法非常不满,作为主将,那都是要坐镇后方,要么就是在中军位置上,指挥全军,统筹大局的,哪有自己上马直接去砍对方主将的?项羽除外。 刘长虽然获胜,成功突围,可几乎变成了刺猬,浑身都是箭矢,密密麻麻的,受十创,也就是匈奴人的弓小,适合马上骑射,速度快,伤害低,遇到刘长这样披着重甲冲锋的没能直接射杀,若是让他们换个大汉的强弓,刘长一轮就要被带走了。 可刘长不心疼自己,却很心疼自己的战马,他的白马受伤也很严重,他如今只能换另外一匹马来骑乘。 听到栾布的嘲讽,刘长只当听不懂。 “哈哈哈,寡人这番千人入匈奴,沿路斩获无数,如今,整个天下肯定都在谈论着我的事情!” “大王已经很久不曾与唐国联络,怕是他们都以为大王已经遭了不测。” “不会的,若是杀了我,冒顿早就用来打击唐国的军心了,冒顿没有这么做,他们也就知道寡人还活着。” 季布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问道:“大王要回北地吗?” “回啥北地啊他们现在肯定还在追赶,估计不敢再分兵了数量可能都要接近十万了这还打个啥啊,得跑,还不能朝着唐国的方向跑,我们绕道跑回陇西,到长安,然后再回唐国。” 栾布瞥了一眼刘长,叫道:“十万人怕什么啊,大王熟悉淮阴侯的兵法,这不得转身再去跟那十万匈奴干一仗?” “好了!栾布,寡人认错,好吧?寡人以后不冲了,就坐在大后方指挥全军你别这么生气啊。” 刘长咧嘴笑着,脸上满是谄媚。 栾布长叹了一声,说道:“大王啊您的性命珍贵纵然冒顿,也不值得您用性命来搏杀” “不,栾布每个人的性命都很珍贵。” “我多挨一发箭矢,我的兄弟就少挨一发。” “我既然将你们带出唐国,那就要将你们带回去,若是要死,我得死在最前头。” 刘长昂起头来,说的很是认真。 阳光洒在高大的刘长身上,让他的脸变得亮灿灿的,迎面而来的狂风似乎也在为这位大王让路,不知为何,栾布的心忽然就变得平静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的将士们,这些人都跟随在大王的身后,迎着狂风与刺骨的寒冷,脸上却满是笑意,眼神满是坚定,哪怕是那些胡人,也是有说有笑。 栾布忽然有些明白了,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快步跟上了自家大王。 刘长在从对面的主力部分突围之后,基本就再也没有看到什么部落,先前稽粥为了拦住他,已经召集了附近的军队。 刘长就这么绕道,经过了许久的赶路,顺利进入了陇西。 当他来到了陇西郡的时候,郡守被吓得不轻,毕竟,刘长这些人都是胡人的装扮,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都以为是匈奴来攻打了,郡守命令各地的县城死守,自己带着军队准备去迎战的时候,方才看到了胡人打出的唐王旗。 刘长纵马来到了城下,大声叫道:“郡守是哪个?赶紧给寡人滚下来迎接!” 郡守站在城墙上,有些迟疑的看着那壮汉,却不敢确定。 刘长勃然大怒,“再不开城,寡人定要烹了你,让你的族人去唐国给寡人修王宫!” 听到这句话,郡守顿时就能确认了,这的确是自家那位唐王的风格! 郡守令士卒们做好准备,自己单独出城去迎接唐王。 刘长看到这人如此多疑,也没有再生气,哪怕对方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也的确应该小心些,毕竟大汉有诸侯王勾结匈奴攻打城池的先例的,刘长跟对方要了点酒,也没进城,大口的喝起了水。 郡守惊讶的问道:“大王怎么从这里回来的?” “哈哈哈,寡人当然是杀出来的!” “寡人这一次,可是杀穿了匈奴啊,光是死在我手里的匈奴人就已经有三千四百六十多人!” 刘长大声的吹嘘了起来,可站在他面前的这位郡守却相当的平静,点着头,夸赞道:“大王神武!” “我们斩获可是上万的!” “真厉害。” “不是斩获上万啊,寡人没有吹嘘啊!” “臣知道!” “那你为何一点都不惊讶呢?!” “额大王且听我慢慢道来大王出征之后,庙堂便以灌侯为主将,以淮阴侯和陈侯来辅佐他”,郡守缓缓的说起了刘长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高阙一战,灌侯大破匈奴,斩杀了冒顿的两个养子周侯随即全灭溃兵” “赵国的周相被冒顿所破,任侯与燕王切断冒顿大军的后路淮阴侯从左翼联合灌侯猛攻匈奴又联合鲜卑山和乌桓上的东胡人从右侧袭击,周相再次组织军队出长城作战,冒顿四面作战,大败突破了后方的任侯和燕王的军队方才离开” “唐国的李太尉从北地出兵,大破乌孙和左贤王的军队” “冒顿正在强攻高阙的陈濞将军战情也不知如何了。” “不过,我听闻唐国的粮食物资不太够用了,淮阴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刘长目瞪口呆,听着这位郡守侃侃而谈。 他本以为自己要给大汉送上一个大惊喜,没想到啊,大汉直接给自己送了个惊吓啊。 刘长原先就是想着要通过自己为诱饵,让李左车能伏击一次匈奴,如果能将师父弄出来就更好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场战役最后直接演变成了两大帝国的肉搏,这显然是打的上头了,差点将彼此的头给打爆,刘长忽然想到了什么,悲痛的大叫道:“寡人幸幸苦苦积累的粮食物资啊!!!” 刘长在从他这里得知消息之后,没有在陇西做停留,马不停蹄的朝着长安的方向狂奔而来。 唐国没有物资了啊!长安的物资是用来养耗子的吗?! 当刘长火急火燎的来到长安的时候,长安却已经开始做好了抵御外敌的准备,刘长走到实在是太快了,而且一路上都不停留,这在其他县城看来,就是有一支胡人的军队正朝着长安急行军冲锋,似乎是要攻取长安。 长安城墙上,占满了士卒们,将领们正在指挥着士卒们做好迎战的准备,城内百姓惶恐,各地的士卒都在朝着这边赶来。 当这支匈奴的军队来到了长安城下的时候,众人终于是看清了他们的面目。 坐镇东部城墙的将军宋昌正盯着远处的军队,看起来很是平静。 看到身边深深呼吸着的年轻人,宋昌笑着安慰道:“不必担心匈奴人不懂得攻城,长安城池高大,他们是无法攻破的,不过是些匈奴人而已胜之啊,你是我麾下最勇武的,这一次,你可以立下大功了!” 这位年轻人,俨然就是周胜之,他点了点头,拿起了手里的强弩。 忽然,他揉了揉双眼,呆愣的盯着远处,大叫了起来,“他们的旗帜怎么是大王的旗帜啊?!” “大王的旗帜?” “哎!那不是大王吗?!就那个骑着白马的!是大王!” “他们不是匈奴人!!是我家大王!” 周胜之激动的说道。 宋昌却懵了,你家大王??宋昌猛地想起了周胜之家的大王是谁,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惶恐,“长安的军队都去唐国,韩信来执掌他们,现在唐王忽然带着军队来长安,还装作是胡人的打扮他想要做什么唐王唐王他” 城墙上的将领们在认出了前来者的身份之后,也是纷纷惊恐。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吗? 唐王果然是谋反了啊!! 刘长纵马,冲到了城下,仰起头来,叫道:“寡人来了!!开城门!!拿出粮草来!!” 宋昌脸色通红,急忙说道:“周胜之!你快派人去嗯?胜之?胜之?!” 就在宋昌看着左右的时候,长安城门缓缓被打开。 周胜之领着数个年轻人,按着几个还在反抗的南军甲士,对着刘长大叫道:“大王!快杀进来!!杀进来!!” “嗯?杀进来??” 刘长一头雾水,却还是纵马冲进了长安。 他的军队纷纷跟随在他的身后,一并进了城。 当刘长来到了周胜之的身边的时候,周胜之总算是放开了那几个甲士,拔出长剑来,对着左右叫道:“为大王者!左袒哎呦!”,周胜之摸着头,抬起头来,委屈的看着刘长。 刘长黑着脸,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周胜之让他杀进来了,这是以为自己来谋反是吧? 刘长骂道:“你这竖子!什么左袒!” 周胜之恍然大悟,大叫道:“右袒!!” 刘长在士卒们的簇拥下,走进了长安,栾布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而那些胡人则是惊讶的看着周围,大声说着什么,很快,城墙各处的将领们都来拜见刘长了。 “拜见大王!” 看到这些整整齐齐的来拜见自己的将军们,刘长的脸更加黑了。 看着刘长那不善的脸色,宋昌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可有什么不妥?” “都特么把上衣给寡人穿好!!谁再敢左袒或者右袒,寡人非烹了他!!!” 在明白刘长原来不是来谋反之后,周胜之满脸的绝望,“大王啊你不起事带这么多人来长安做什么啊,我刚才可是将城门校尉都给绑起来了呀完了啊,阿父回来之后不得打死我!” “谁让你不听完我的话就动手的!” “算了,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带着家眷准备跟我去唐国吧这长安,你是留不下了。” “我上个月才升的军侯啊” 周胜之满脸的痛苦。 “无碍,回唐国给你封个国相!” 当刘长来到了最熟悉的皇宫的时候,却遇到了夏侯婴,夏侯婴脸色苍白,看起来不是很健康,此刻,他率领军队,就挡在皇宫的门口,自己站在战车上,手持长矛,一动不动的把守在这里。 “仲父!!” 刘长笑着上前。 夏侯婴看着他,大声的质问道:“大王是要谋反吗?” “当然不是。” “那可以让士卒们去校场,独自进入皇宫来拜见陛下!” 刘长吩咐栾布和季布带着将士们去休息,自己笑呵呵的走到了夏侯婴的身边,夏侯婴的脸色这才稍缓,“请大王跟着我来!” 在刘长进入皇宫的时候,长安之内却是炸开了锅。 大臣们纷纷派人去打听,到底是左袒还是右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