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金靓姗吼出的一句“够了”,都没能把在场所有人喊得消停。
由此见得这些人心中还是存了相当数量的不满,都快过去一日,什么事都没落停,反而平添了许多事。
她吼完,梁秀殳惊讶地看了她,且久久地没有移开目光。金靓姗仔细一想,这确实是自己以郑皇贵妃的身份,为数不多地吼出来的景象。
但她又想,眼前这些大老爷们儿像群鸟一样叽叽喳喳胡叫的场景,要是发生在现代,自己也一定会胡乱地揪起头发,歇斯底里地吼出声。
但金靓姗选择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眼前,等到自己没有耐心,随机选几个挨棍子。
梁秀殳看出了郑皇贵妃的想法,向她拱手弯了弯腰,粗着声音喊到,“皇贵妃口谕——”
大家瞬间鸦雀无声,齐刷刷地望向郑皇贵妃。
“够了。”比起让哪几个谁挨棍子,金靓姗更希望他们能吵出结果,然后把解决方案告诉自己,再给皇后复命。
有几个位低的听到口谕,正准备跪下,发现口谕只是“够了”,把腰弯得极低。
“眼下最紧要的是木料、砂石。”工部尚书并没有加入刚才的讨论中,四周安静下来,他是第一个发言的。
“砂石,京师之内就可寻得;吾等工部现在所需,就是娘娘对于木材的意下。”右侍郎是个精明人,边吵闹的时候就时不时地朝郑皇贵妃这一侧看一眼,还对营缮清吏司郎中说了几句什么。
金靓姗见又可以正经议事,也挺直腰背,让宫女斟来一杯茶,“你们工部三位都是有过往经验之人,把眼下想法说与我听听。”
“吾等早有商议。”工部尚书回应,眼神看向营缮清吏司郎中。
营缮清吏司郎中向前走动一步,朝郑皇贵妃拱手,“下臣细查过三殿,依下臣之见,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三殿未必需要同时修缮。”
礼部左侍郎也上前一步,“臣附议,依以往迎属地亲王之礼,均在中极殿之内;若此番黔国公前来意义重大,用中极殿也足矣。”
金靓姗正要问营缮清吏司郎中,预先修缮中极殿是否可行,可他却先开口,“侍郎说的有理,可下臣并非此意。”
“那你是何意?”金靓姗心说上好一个台阶用来就坡下驴,怎么还有反对意见。
“依下臣之见,仍需先修皇极殿。想必尚书、右侍郎也是此意。”营缮清吏司郎中直言到。
礼部左侍郎感到非常诧异,“这是为何?皇极殿较中极殿,大出许多,此时修缮,岂不是要花去更多时间?”
“左侍郎知其然,却不知所以然。”营缮清吏司郎中冲礼部左侍郎微微一笑,“修缮之事并非以空阔大小论,而是以用工、工序复杂论。”
接下来似乎是一番长篇大论,他转向郑皇贵妃,作了个揖,礼貌地请示,“娘娘。”
“无妨,你继续说。”金靓姗放下趣÷阁,向后靠了靠,宫女拿了大小两个折枝牡丹图案、锦面靠垫放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