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香花自古就是象征喜结连理、夫妻相爱的花种,而桂花则有收获和永伴佳人之意。
若非夫妻之间,此种香囊是断不得随身携带的。苏氏又怎么能预判吴五莲是位性情豪放、无事世间大多规则的女子,又怎能料到韩道济会随手把刚得来不久的香囊放错。
所以,她也默认了韩道济是有家室之人的事实,而何汀自然看到韩道济一次都未履行“浆果之约”,却和另外一名妙龄女子在车中卿卿我我后,更是认定自己一时糊涂。
何宁是这些人中最尴尬的,事先明明都从兵部来人那儿得知韩道济和韩父的消息,却没曾想是个“假消息”。
文熙瑶见场面不对,告别众人,早早带着何禾回房待着,不参与是对尴尬场面最好的保护。
何贵将银子收回钱袋里,照旧放回台上,正要一声不吭地离开饭厅,想了想还是道别了父母亲,小心地屏住呼吸,从何汀身边轻声走过。
何汀此时已经认定事实,强装平静,明明看见却还要确认,“母亲,手中香囊可是方才钱袋之中拿出的?”
苏氏想说不是,但打开钱袋的过程都被看全了,如何辩解,只得笑笑,“或许是要赠与你的也说不定……”
何汀想到母亲闻过香囊后叹气的场景,展现出往日脸上没有的神情,带着哭腔,“呵,赠予我的,那您方才闻过,香囊之中是何香?”
苏氏更是一时语塞,此时何宁已经走入饭厅,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母亲,是何香?”话在何汀嘴里竟然有了逼问的意味。
“结香花、桂花。”苏氏从未知道何汀有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
“哼,好一个结香。”何汀轻呼一口气,声音间断地拜别了父母亲,转身回屋。
苏氏一手拿着香囊,一手摊着,哀叹一声,“此事如何会变得如此嘛。”
何宁默不作声,只想把“传错话”之人的嘴狠狠捏住,若不是听闻韩道济未婚,又怎会出如今这纰漏。
此时才刚过晚膳的时间,整个何宅上下,除了何一在被棍棒敲打的声音声声入耳,处处都是一片寂静。
何一的哀嚎声,盖住了何汀屋里的哭声,因为是埋在被褥之中哭的,所以几乎听不见任何动静,但厚纱纺的被罩已经透湿。
她脑中尽是韩道济与那名叫吴五莲的女子在车内说笑的场面,又想到母亲手里的结香花香囊,新的一轮鼻酸眼紧再次袭来。
“笃笃笃。”敲击木门发出的声响此时格外恼人,何汀选择无视。
“笃笃笃。”“笃笃笃。”“大姐,是我。”
竟然是何贵,何汀一下不知所措,何贵既叫了自己名字,自然知道自己在屋里,装不在是不可能了,但眼下自己这哭的惨相又实在难堪。
“笃笃笃。”“大姐,是我,小贵。”
平日两人虽说不上冷漠,但之间也极少串门,如今来,肯定是为了刚才的事。
何汀取了点水,用帕子沾了,略微擦了擦泪眼,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何贵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手上托着块布,布里包着东西,布下好像又垫着一张叠好的纸。
“小贵,进来吧,自己坐。”何汀鼻音极重,只能靠说话短促来掩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