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二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 到底是康熙爷的人在现场呢,康熙爷也是最先收着信儿的,他一听说德贵人同郭贵人闹起来,郭贵人还落水了,他是疑惑又紧张,这二人平日里不对付着,几乎就没说过什么话,怎么冷不丁的一道去了御花园,怎么还落了水? 康熙爷没顾得上关切郭贵人,只是满心惦记着玉琭同肚子里的孩子,连详细的也顾不上问了,只赶紧的带着人去了永和宫,又差魏珠去郭贵人那儿看看。 且一进永和宫,康熙爷便见玉琭白着小脸儿躺在榻上,额间都是冷汗,康熙爷便急得慌了神儿,接连这催促乔太医过来诊脉,若玉琭有事儿,他定然叫郭贵人好看。 是了,康熙爷压根儿就不信玉琭回推了郭贵人下水,不外有他,玉琭虽是有时候使些小性子,也因郭贵人掐尖吃醋过,可以玉琭那良善的心性儿断做不来害人的举动。 更别说玉琭还怀着身孕呢,平日里再小心翼翼不过了,就不说行走之间,便是端个什么提什么都小心翼翼着,总要腾出来一只手虚虚的护着小腹,护着肚子里孩子。 郭贵人又不是弱风拂柳之姿,她整日风风火火的岂能是玉琭说推就能推到的,这事儿必有蹊跷,郭贵人未必就是那苦主。 且不等康熙爷冷静下来,一旁的花月和莺时便哭着跪在了万岁爷跟前儿,求万岁爷做主。 “还求万岁爷为我们主子做主啊,郭贵人此番是故意陷害我们主子的,我们主子断没推了郭贵人下水,是郭贵人自个儿跳下去的。” “她跳下去之前还说、说若是她此时落了水,不知我们主子要如何辩驳才能洗清,不知万岁爷您又要如何看我们主子。” “且不等我们主子开口,便见郭贵人落了水,也不知这会子郭贵人如何了,可我们主子是真真受到了惊吓,就这当时还喊着奴婢几个要救郭贵人呢,然没一会子身子便受不住了,肚子一个劲儿的疼呢。” 康熙爷正着急上头呢,一听这话更是恼怒非常,忽地一掌便拍在了榻沿儿上:“什么!她竟如此说!” 花月和莺时忙不迭的点头,连连用项上人头作保,然不等康熙爷再叫人问了旁的,玉琭适时咬着牙清醒,无力地拉着康熙爷的袖口缠着声儿求。 “还请万岁爷息怒,此事、此事来的太过突然了,有些话臣妾记不清了,想来郭妹妹也并非有意,您也知浮碧亭那儿的栏杆窄,臣妾和妹妹挨着坐的,想来妹妹是不小心跌进去的也未可知、、、、、、、” “妾身没事儿、妾身没事儿了,就躺一会子、躺一会子就好了、、、、、、” 玉琭白着脸,呼吸像是小蝶扑翼似的又轻又颤,虽嘴上说着没事儿,但那眼泪直在眼眶子里打转儿,端的是一派隐忍和委屈,正为大局不得不呢。 康熙爷原心头就急得冒火,见状更像是又泼了盆子热油一般,险些要炸了去,他一面又是担心一面又是气恼,若能谁能将他劈成两半儿,他定然分出一个去翊坤宫,好好揪着郭贵人问问,对着玉琭这样良善到骨子里的人,她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能这样以身犯险的去陷害! 然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查清楚真相,而是玉琭的身子,康熙爷攥着玉琭的手,只觉得自个儿的手比玉琭的还要冰凉些,什么劝慰的话他也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讷讷的重复着,叫玉琭不怕,乔太医这就来了。 千盼万盼的,乔太医总算是来了,进门儿一见榻上的德贵人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也是吓了一跳,这怕不是小产之兆啊。 因万岁爷和太皇太后娘娘重视着,他自也不敢大意,这会子也不顾上见礼了,紧忙跪过去给德贵人请脉,这手指一搭脉,乔太医的面色顿时古怪起来,反复又看了几次德贵人的面色,心中这才了然。 这位主子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装病竟的本事竟将他这个做太医的险些都骗了去。 乔太医不是个多事儿的人,能被万岁爷看重自也不是个没眼色的,他既是眼下专伺候德贵人同贵人腹中的小主子了,少则一年,多则四五年想来都得伺候着这位主子,若是德贵人这一胎再是个阿哥,想来就更是得势了。 故而,唯有德贵人好了,他才能在万岁爷那儿得了赏识,他若是说了不该说的,万岁爷气恼之下也大概不会念着他的好,他只是个太医罢了,掺和进后宫的倾轧也没什么好处可言。 乔太医不做多想,当即便定了心神儿,开口便是替德贵人遮掩。 “回万岁爷的话,德贵人这是受惊动了胎气了,幸而德贵人身子底子不错,小主子暂没什么大碍,臣这便给贵人开了安神的方子,一日两剂,细细养上一两个月便也稳妥了。” “只是以后到底得多注意着些,再不可受了如此惊吓。” 康熙爷听乔太医说了玉琭和孩子无碍,这才狠松了一口气去,见玉琭仍蹙着眉间,他紧忙催着乔太医写了方子叫人下去煎药,看着玉琭用下了,身子似舒服了些,他这才冷静下来,细想了这事儿去。 “玉琭,旁的事儿朕不问你,只问今儿你同郭贵人怎么一道去了浮碧亭,你务必说了实话,即便是你看不惯郭贵人,邀着人一道儿去御花园理论呢,朕也不怪你。” 康熙爷给玉琭掖了掖被角儿,极认真地看着玉琭,要说着后宫里康熙爷最信谁,那玉琭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然甭管是对着谁,康熙爷多年居于高位,心中总是对人抱着那么一丝丝怀疑,他什么都不惧,就怕他这样信任的玉琭借着他的信任骗了他。 玉琭抿了抿唇儿,只管拉着康熙爷说了实话去,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又不是她邀着人去御花园的,而是郭贵人要主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