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唐咨叩见国君。”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张硕右手微抬,示意唐咨起身,但却并没有赐座。为了表示自己的礼贤下士,一般大臣前来面圣,张硕都会让他们坐下,但这不代表张硕对谁都这样。 倒不是张硕摆架子,而是真这么做的话,不仅不会得到臣子们的感激,反而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自家国君的眼中,与寻常之辈一般无二。从而心怀芥蒂与不满。 “谢国君恩典。”唐咨谢过张硕,这才不急不缓的站直了身子。 “孤听子仲说,你是专家级的造船师。不知你都能造哪些种类的船只?” “启禀国君,草民能造小型战船“走舸”、“赤马舟”。可载两百余人的中型战船“蒙冲”、“斗舰”。以及可载近千人,高十余丈的千石楼船!” 听见张硕的询问,唐咨略微仰起了头,自信满满的说道。 “很好!孤今日提你为水军旅帅,辅佐谢玄统领水军。同时负责带领造船厂,打造船只!” “谢国君提携,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唐咨对着张硕拱手,郑重说道。只是张硕却并未将他的话语,放在心上。毕竟这是一名一降再降的人物。 让麋竺动用人脉,尽量出售一些海盐的同时,张硕令其继续扩大生产海盐的队伍和盐田的数量。以便后续有足够的库存,与大势力交易。 在得到麋竺的回复后,张硕便让两人离开了,而他自己则在高力士等人的帮助下,继续处理各地奏折。看着身旁将诸多事务梳理的井井有条的高力士。张硕也不由感叹得亏自己抽中了一个能干活的宦官。不然就近日以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政务。自己不被累死才怪。 “天亘、东陵、兰陵三县,推行府兵的工作依旧不顺利吗?” “是的。据三县军府回报,因三地并未遭遇多少战火,以至于大部分田地依旧掌握在地方豪强手中。 而且这些人不但没有对军府制度予以支持,甚至还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前朝田契,阻止国家将境内的无主土地,分配给府兵耕种……” “这帮人真以为吾剑不利?这帮人趁着战乱吞了土地人口的事情。孤念他们曾四处奔走招募乡勇,在对抗孙儒的战斗当中有功,就没有计较计较。眼下他们竟然还要得寸进尺,打分配给府兵耕种的土地么!” 听着高力士的汇报,张硕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如今,朐山、乐安两县府兵的数量都突破了两万以上。阴平、郯县两地府兵,各有七千左右。 而利城和合乡二县则因为之前刘建锋逃离东海前,指使手下发动的大规模掳掠。导致两县眼下人口流失严重,成为了当前乾国边境镇县中人口数量最少的两县。但战争造成的破坏,使得两县府兵零零总总加起来,都突破到了六千余人。 内地的东陵、天亘、兰陵三县,因为没有遭受到太多战火,使得百姓对参与府兵的意愿并不是非常积极。故而三县府兵的数目加在一起,一共还不到五千人。 但总的来说,东海九县府兵的推行工作,还是在稳步进行当中。总的数量已经突破了七万大关。 在经过与高力士的一番商议后,张硕决定对这些世家采取强硬态度,不予承认这些田契的同时,加大各地对流民的招收工作。 并将朐山、乐安、阴平、郯县四地的府兵调离一部分出来,确保东陵、乐安、合乡、阴平、郯县、利城、兰陵、朐山八县,每县军府所辖府兵能有六千以上,而剩下的一万两千余府兵则全部集中屯驻于天亘县中。这既是对他们的警告,也是为了满足天亘当前极度紧缺的劳力。 毕竟,作为乾国国都所在,眼下天亘县各地需要施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需要填补的劳动力缺口过于庞大。 至于军府田地的问题,倒是不用担心,毕竟天亘具县的豪强们,还没有从游戏开局之际的那一通重拳下缓过气来。只需在那些不法豪强、贵族们辖下土地的基础上,再开垦一些田地。便足以安置这些府兵。 就在张硕头疼于豪强和军府之间,土地争夺的时候,广陵尚书令张纮白衣渡河,避开那些玩家耳目,悄悄拜访了兰陵萧氏。不过,萧氏家主萧琮却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拒绝了张纮的拜访。 对于萧琮的回绝,张纮并未气馁,反而大大松了口气。在送上一份大礼,以示问候后,便在兰陵县内住了下来。 “大哥,刚刚吾听闻广陵张子纲来访?” 张纮前脚刚离开,萧瑀便跑到了萧琮的书房中,毫不客气的出言质问道。 而早已习惯自家兄弟那直脾气的萧琮在见萧瑀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后,也不动怒,只是轻笑道:“人已经走了,为兄以偶感风寒,身体抱恙为由,将他打发了。” “这广陵张氏早已投靠了蜀王刘备。张纮此行恐怕另有图谋。” “正因如此,吾才更不能见他!”萧琮看了看萧瑀,无奈叹了口气道:“你我毕竟是亡国之人。行事之间,不得不谨言慎行。假如吾贸然私会外臣,难免会落他人口实。” 萧瑀点头道:“既如此,我立即将此事报知国君。也让国君知晓吾萧氏的态度。” “去吧!” 萧琮点头道:“虽然这会,他应该早就知道此事了。不过这态度总是要做的。此外,汝再以御史大夫身份向国君进言。说吾身为教育司司长却整日居家,有失体统。请国君责令吾回天亘大宅闭门思过。” 萧瑀闻言不由一愣,自个大哥虽然在乾国挂了个教育司长的名号,但是实权一直都在那两个主事手里。平日里除了放纵饮酒、游山玩水外,对于教育司的事务更是碰也不碰。 甚至整个人都长居于兰陵祖宅之中,除了五日一次的早朝以外,平日连各司会议都甚少出席。面对别人的指责,更是一律当成耳旁风。怎么今天突然提起这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