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有的时候确实不值钱,在不经意间便已经流逝。
泗水清澈见底,缓缓流动,滋润流经的土地,在时光的洗礼之下,构筑文明的痕迹。
泗水河畔,青翠的草地上一辆黑色的马车停放,已经不用拖拽马车的大黑马,此时正开心的在海岸上奔跑。
“师兄,时间差不多了,祂可等急了!”
已经出关的杨凡,白衣在微风之中舞动,放下手中的茶碗,抬头看着天空中明亮的太阳道。
“老师,难道这一战,就不可以避免了吗?”
数十日间走过人世间长久路途,宁缺早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小侍女究竟是何人,她不只是自己的老婆,还是人人畏惧的祂。
“道路在前,我等怎会停步不前,宁缺你应该清楚地。”
放下茶碗,缓缓立起身来的夫子,黑色的罩衣飘动,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矗立于人世间的高峰。
“老师,那你们有信心吗?”
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身旁一直沉默,但双目之中很是明亮的桑桑,宁缺苦涩地开口问道。
夫子叹息道:“从没有真正打过,哪里来的信心。”
无数年来,夫子一直在思考怎样战胜昊天,他想过很多方法,不停地躲避,不停在学术与精神层面上思考,却没有实践过。
“宁缺你不用担心,这一战之后你的老婆还是你的老婆,要对我和你的老师有信心。师兄一人尚且让祂算计如此长久的岁月,今日在加上我,祂的算计还未开始便已经落空,没什么可怕的。”
不同于宁缺等人心中的沉重,杨凡心里很是轻松。
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只有将领悟的道理与知识带回,自己便不吃亏,即便损失一道元神化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如你所说,我从未预料到你的存在,之前的准备都已经不适用,但我的目标不会改变。”
一直沉默的桑桑,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那一轮太阳,脸上有向往,有复杂之色。
......
桑桑的双脚离开了河畔的草地。
她飘到了泗水之上,微黄的短发,瞬间变得无比乌黑,然后渐渐变长,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肩头,又像是无数道光线。
她黑色的眼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然后与眼白相融,紧接着变淡,淡到仿佛透明一般,然后有淡淡的圣洁光团氤氲其间。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出现在桑桑的脸上,一种是人间桑桑的惶恐不安畏惧与痛苦,另一种则是绝对的漠然,排斥生命与喜乐的带有神性的漠然。
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舞,她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痛苦,身体不停扭曲,像在一张网中不停挣扎,然后渐渐静止,只剩下漠然。
片刻间那个瘦削的、普通的、病弱的桑桑不见了,此时出现在人间的桑桑,是一个全身的美丽女子。无论是五官还是身体,都那样的不可挑剔,完美到了极点。
完美的身体与容颜,配上圣洁而漠然的神性,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仿佛就像是某些道门教派供奉的昊天女神像。
此时的桑桑和天女像唯一的区别便是她的肤色,她的肤色依然显得有些黑,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