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回到乡村搞养殖 蒋非在采摘园里摘了一袋草莓,吃了几颗,提着往家里走去。 前面的小溪边上蹲着一群小朋友,有他熟悉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星星,你们在看什么呢?”蒋非停下脚步问女儿。 “爸爸!”星星转头大声喊道,站起来跑了过去。 她刚才朝水里看得认真,没注意到自己爸爸过来了。 “我们在看小蝌蚪,水里有好多小蝌蚪。” 蒋非往溪里看了看,一个个黑色的“小逗号”在水里游来游去,滚圆滚圆的大脑袋,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白露手上拿着根细树枝,在小蝌蚪最多的地方轻轻一点。 聚集在一起的它们立刻四散开来,一群游走,一群又游来了。 “你们吃不吃草莓?” 蒋非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问一众小朋友们。 “爸爸,我吃。”星星欢呼一声。 “我也吃,谢谢蒋叔叔。” 雷子等小朋友接过草莓,开开心心蹲在溪边吃了起来。 “快看,三只水上漂来了,它们的凌波微步好厉害啊。”雷子忽然喊道。 “要是我们也能在水上凌波微步就好了。” 小涛一脸羡慕地看着水黾漂在水面上滑过。 它们在水面上来去自如,滑行速度特别快,不会沉入水里。 “又有一只蜻蜓来点水了,它的翅膀是蓝绿色的,比上一只好看。” 只见那只蜻蜓贴着水面飞行,细长的尾巴向下弯成弓状,伸进水里一点,一圈圈波纹荡了开来。 看起来好像在玩水。 其实是很多蜻蜓没有产卵器,它们点水是为了把卵产在水中。 蜻蜓的卵孵化成幼虫之后叫做水虿。 它只有3对足,没有翅膀,不能飞行,它们要在水里生活大概一年半的时间。 水虿要蜕皮十多次,然后爬出水面,最后才变成蜻蜓。 类似的还有蚊子,蚊子的幼虫称为孑孓,也是生活在水中的。 孑孓要经4次蜕皮后变成蛹,再羽化为成虫—蚊子。 这个时节,小溪里的世界远比肉眼看到的热闹。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小溪成了“育婴室”,大量的昆虫幼虫在水里隐秘地发育着。 它们正在等待,当温度和阳光都适宜的时候,它们就会浮上水面,隆重登场。 蒋非在溪边蹲了一会,在脚边的草叶上发现了一只蜻蜓的蜕壳。 水虿羽化时,会从水中爬到岸边的植物上。 一般它们的羽化在晚上进行,要特意去观察才能看到。 蒋非蹲着给小朋友们讲蜻蜓、蚊子的幼虫在水里生长和长成后爬到岸上蜕壳的事。 雷子、白露、星星、小涛等小孩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蜻蜓蜕下的壳,认真听蒋非讲的每一句话。 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可太有趣了。 齐春花提着菜篮子从路上走过,站在孙女身后,连着喊了两声,白露一点儿反应没有。 她看了看听得入了迷的一帮小孩子,笑了笑。 村里的小孩们都很喜欢蒋非,是有原因的。 除了他,可没有哪位大人会带着小朋友们爬山摘野果,玩各种游戏,以及给他们讲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然,他们就是想给小朋友们讲,也讲不出来,齐春花想到。 路边的花花草草,草丛里的各种昆虫,山上的鸟兽树木。 他们即使常常见到,很多时候也叫不上名字,说不出一二三点来。 更别说隐藏在水里,看不见的幼虫发育过程了。 齐春花知道蜻蜓、蚊子是从水里爬上来的。 可要是问它们在水里长啥样,吃些什么,要几天才能爬上来。 她只有一脸懵。 齐春花想起蒋非小的时候,好像就对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 会在溪边蹲一整天,会模彷山上各种鸟儿的叫声,会把毛毛虫养成蝴蝶…… 还喜欢问一些他们听不懂的问题。 齐春花想着,被小朋友们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蒋叔叔,那个呢,它叫什么,为什么它不趴着游水呢?” 雷子指着水里的一只昆虫,好奇地说道:“每次我看到它,它都是这样仰着呢。” 说着,雷子头往后仰,挺起肚子朝上,两只手仰着做出划水的动作。 “它叫做仰泳蝽,每次游动都是仰泳的姿势,背部朝下,腹部朝上……” 仰泳蝽的背部像船底而且色浅,它的腹部和足的颜色却是深色。 当它们仰泳时,水下的鱼向上看它们与天空差不多,而水面上的飞鸟向下看它们与水底也差不多。 就是昆虫的一种隐匿色,起着保护自己不被发现的作用。 因为它们腹部的外侧储存了大量的空气,所以它们把脖子朝上。 仰泳蝽是靠捕捉落在水面的虫子为食的,把身体翻过来,便于寻找猎物。 当虫子落到水面泛起波纹,仰泳蝽就迅速地朝着水波泛来的方向游过去,然后用眼睛寻找猎物。 它们将身体翻到腹面,用两只前足抓着后腿划动,把后腿当桨使用,就跟人划船似的。 “它们好有趣!”小涛看着仰泳蝽仰着游远了。 “讲完了,太阳很大,你们找个阴凉的地方玩,别晒着了,脸都被晒红了。” 蒋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奶奶~” 白露一个转身,看到奶奶站在身后,甜甜地喊了一声。 “太阳大,回家了吗?”齐春花问孙女。 白露看看小伙伴们,摇了摇头,说道:“奶奶,我再玩会儿。” “行,看着时间回来吃饭,别玩疯了。” 齐春花叮嘱了一声,提着菜篮子回家做饭去。 “齐婶,我跟你一块走。”蒋非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说着话走远。 小朋友们又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玩捉木游戏。 玩了半个多小时,跑出了一身汗,眼看着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他们才停了下来,约了下午继续,各回各家吃午饭去。 小涛蹦蹦跳跳跑去农家乐,他爸妈坐在厅里喝茶。 小涛妈妈抽出挂在儿子背上的毛巾,不出意外地,毛巾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她给儿子换了一条干净的,顺手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水。 “上午玩的开心吗?玩了什么?” “开心,特别开心。” 小涛兴奋地问道:“爸爸,妈妈,你们看过八哥用蚂蚁洗澡吗?八哥用嘴巴啄起蚂蚁放到羽毛上……” “我看到了蜻蜓蜕下的壳,那时的蜻蜓还没有翅膀,蒋叔叔说那叫水虿……” “还有蚊子,它们小时候生活在水里,没爬上来之前叫孑孓……” “水里有一种仰着游泳的昆虫,仰泳蝽……” 小涛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他爸妈对视一笑,还是该多带孩子出来走走。 小孩子多接触大自然,才更能体会到大自然的美。 吃完午饭,小涛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巴还是不肯停,叭叭叭地说着。 “小涛,你睡一会。” 小涛妈妈带儿子回到民宿房间。 “妈妈,我醒来要去打弹珠,约好了的,你调个两点钟的闹铃。” 小涛上眼皮跟下眼皮打着架。 “好,放心睡吧。”她轻声说道。 小涛躺到床上,秒睡。 上午跟着小伙伴们满村子跑来跑去,比他平时的运动量大得多。 身体早就累了,只是精神上很兴奋。 …… 下午五点半,离关园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采摘园里的人还是很多。 因为李景和余兴明提着鸟笼又过来了园里。 一众游客们在逗它们和园里的两只金丝雀,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主要是余兴明养的八哥太有趣,太搞笑了,把围观的人都逗乐了。 余兴明看着手上的八哥,又得意又无奈。 “可惜蒋老板养的八哥不在,好期待两只八哥见面啊。” “看来今天是等不到了。” “家人们,要是两只见面了,大家记得录个视频,不能看现场,能看个视频也满足了。” 他们正感叹着,忽然有人惊呼道:“蒋老板,你带八哥过来了!” 大家齐齐转头看去,只见蒋非的手上站着一只八哥。 等走得近了,他们才看到是蒋非用手指按住了八哥的爪子,不让它飞走。 而八哥不时喊上两声“救命”,喊的语气很敷衍,动作也很敷衍,根本没有挣扎。 蒋非带着八哥一走过来,余兴明手上的那只表现得很躁动,使劲往前凑。 两只八哥一见如故? 好多人心里这么想到,对它们接下来的表现更加期待了。 蒋非手上的八哥看到了对方,也开始躁动,挣扎了起来。 他顺势松开了手,八哥跟离弦的箭似的,直冲对面。 然后……两只打了起来,互啄羽毛! 余兴明还在努力按着手上的八哥,没让它飞出去。 见状,他赶紧把它放进了笼子里,关上了门。 蒋非也眼疾手快地把八哥抓了回来,喊道:“小伙子,你干嘛一见面就打人,不,打鸟啊。” 一只被关在了鸟笼里,一只被按在了手上。 可两只还是不安分,隔着一段距离,怒目而视。 “一见面就看不惯对方,是不是两只都是公的?”有人问道。 “这只是公的。”蒋非说道,伸手在八哥的背上轻轻顺着,安抚着它。 “小八也是公的。” 余兴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八之前见过不少公的同类,也没见它有什么敌意。” “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 余兴明看向笼子,小八看着很想破笼而出。 蒋非跟着摇了摇头,他倒是不知道这只八哥平时见着公的同类有什么表现。 两人用了各种办法,想让两只和平相处,无果。 游客们纷纷出谋划策,想让两只不一对上眼就打,依旧无果。 大家面面相觑,他们预想了很多种两只八哥见面后可能发生的有趣画面。 唯独没有想过,两只见面除了打架,还是打架,一句都不愿交流。 蒋非摊摊手表示,不是他不想满足大家想看两只八哥交流的场景,实在是它们不肯配合。 他也没有办法。 “蒋老板,算了吧,让它们分开独自美丽吧。” “蒋老板,可不可以让八哥模彷几句?” 最后,蒋非逗着八哥模彷了布谷鸟、狗子、喜鹊等的叫声。 余兴明让小八背了两首诗。 它们各自的表现都很好。 游客们虽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画面,但看到它们各自这么可爱、有趣,也很满足了。 …… 随着园里两只金丝雀和八哥的出名,有越来越多像李景和余兴明这样的养鸟人,提着鸟笼过来。 "tart"bnk" 他们的到来,让采摘园里更加热闹了,也让白河村,乃至镇上都更加热闹了。 温室大棚里的草莓,花开了一茬又一茬,果结了一茬又一茬。 园里的南瓜一天天长大,西瓜也一天天长大。 黄瓜、丝瓜、苦瓜、豆角爬满了架子,今天摘完,明天又能成熟一堆。 番茄、扁豆、茄子、灯笼椒也是,多到摘不完。 蒋非摘了一篮子熟透的番茄回去,准备用来做番茄酱。 走进院子,看到妈妈在院子里晾晒里几大捆艾草,才想起端午就要到了。 端午前后,是收割艾草最好的时间。 村里人都会锄些艾草来晾晒,大家锄的都是野艾蒿,植株有一米来高。 他们连根带枝叶一起锄起,洗干净后晾晒好。 根用来煲老母鸡汤,枝叶用来泡脚。 他们一晒就晒上能用一整年的量。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阳历已经是六月份了。 一转眼,采摘园已经开园一个多月了。 蒋非第二天去采摘园时,在温室大棚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跟蒋文康要了开园以来的每日销量数据,算了算已售部分和预估一下温室大棚最后的盈利。 大棚里的草莓过了胜果期,每天可采摘的数量逐日下降。 再过个十来天,这个大棚里的草莓就没了。 蒋非和蒋文康估摸着还可摘的每日草莓数量,大概算了一下未售部分的总额。 草莓开园时定下的价格是68元斤。 但并不是一直保持不变的,当棚里的大果被摘完,剩下的多是小果时,价格会相应地下调。 具体下调多少,蒋文康会根据棚内草莓的实际情况来定,最低时是50元斤。 最后算下来,在不计温室大棚建造费用的情况下。 扣除买苗支出、基质费用、营养液费用、大棚运转设施所耗费用,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支出。 这个温室大棚的草莓全部销售出去后,盈利在十二万到十五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