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回到乡村搞养殖 11月7日,立冬。 在南方地区,从立冬至小雪期间,常会出现风和日丽、温暖舒适的“小阳春”天气。 在民间有“十月小阳春”一说,正所谓“八月暖九月温,十月还有小阳春”。 白河村白天的温度还有二十五、六度,体感很舒适,穿一件长袖刚刚好。 村子的稻田里一片金黄,大风吹过,金浪翻滚,稻穗飘香。 大家此时正抓住秋天的尾巴,拉开了秋收的序幕。 陈小梅和蒋非到自家稻田里察看了一番。 稻农常说“九黄十收”。 意思是水稻九成黄熟的时候收获,差不多就能获得十成的收成。 如果水稻收割的时间过早,水稻没有全部成熟好、青稻米粒比较多,不仅影响总产量,还降低了水稻籽粒的品质。 这句话还有后续,即:十黄九收。 意思是水稻在十足成熟时才收割,只能获得九成的收成。 如果等水稻全部都成熟了才收割,那时候的水稻茎叶和稻穗基本上全部黄枯干燥,收割时就会出现稻穗大量断落、籽粒大量撒落的情况,造成减产。 而且过晚收割的话,到时大家的水稻都割完了,只剩下自家一块,鸟雀、老鼠只盯着它来偷吃、破坏,损失很重。 陈小梅在田里转了一圈,又拿出手机看了下最近一个星期的天气预报,对儿子说道:“我们后天开镰吧,等它们再熟两天,还差了一点。” “嗯,接下来一个星期不会下雨,不急这一两天。”蒋非跟着看了下天气预报。 两人站在田埂上说着话,忽然看到蒋文康朝这边走了过来。 “三伯娘,三哥。”蒋文康走近喊道。 “大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蒋非惊讶地看着他。 “昨天晚上回来的。”蒋文康笑着说道。 “欸,大康,你国庆回来待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门一个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见对象吗?”陈小梅好奇地问道。 家中无事,又没有把小孩留在家里的,一般外出打工的青年不会频繁回家,除了春节,一年能回来两次就算多的了。 陈小梅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回来见对象了。 她觉得蒋文康这年龄,娶妻是大事,能谈到对象,多奔波几趟也没啥。 蒋非想起他国庆时说过工作压力大,性格上适应不了现在的岗位,倒是猜到了他回来的原因。 “不是,不是,我这哪来的对象啊。” 蒋文康赶紧摆摆手,解释了一下:“我辞职了,家里刚好准备秋收,就回家来待一段时间,休息一下。” “回家来休息、放松一下也好,外面再怎么好,也比不上家里。” “之前工作,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的,待不了几天又要出门去,这次在家待久一点啊。” 陈小梅笑着说道:“难得休息,工作赚钱也不急这几个月的。” “嗯,我这次回来,可能会待得久一点。” 蒋文康以前也换过几次工作,可每次都是辞职完,从一个厂里出来,最多休息一两个星期,又进下一个厂干活去了。 “大康,你家稻子啥时候收啊,你知不知道?”蒋非忽然想起问道。 “明天,我妈妈早上说的。” “那你今天还得闲了,走,喝茶去。”蒋非说道。 蒋文康点了点头。 “你们先回吧,我过去跟春花说会儿话。” 陈小梅看到白川豪和齐春花已经在田里收割水稻了,便走了过去。 蒋非和蒋文康边走边聊。 …… 陈小梅从外面回来,看到儿子坐在客厅里。 “小非,我刚才遇到你四婶了,我们聊了一下,说好了明天我们帮他们收割,后天他们过来帮我们。”陈小梅说道。 “好,这样一天就能收割完了。”蒋非点头应道。 两家种的水稻都不多,五个人一起,一家一天的时间,能上午收割完,下午打完禾。 跟夏收相比,秋收会轻松很多。 最明显的是时间宽裕,夏收时,要赶忙收割完水稻,紧接着踩田、抛秧、施肥,很赶时间。 而秋收完,稻田就空了下来,不用赶着种下一轮。 收割水稻也比较方便,稻田里的水都放出去了。 田里是干的,可以把打谷机搬过去,在田里打禾,只把谷子拉回来。 不用像夏收时那样,因为田里有水,要把水稻一捆一捆拉回来打禾。 第二天去收割水稻,蒋非拿了一撮阴干的野菊花泡了一大壶茶。 倒出来喝了一杯,味道微苦,带着一点涩味,口感不是很好。 喝下去之后倒是感觉有点甜甜的回甘味道,还有一股野菊的香味。 他又往壶里加了些枸杞,放了一块冰糖下去,喝起来感觉味道好多了。 拎上茶壶,带上镰刀,蒋非往四叔四婶的稻田走去。 他喂鱼耽误了些时间,其他人已经到田里干活好一阵了。 蒋文康挥着镰刀收割,干劲十足。 “我十七岁那年出去打工,夏收、秋收一直没有回来过。” “一算下来,我上一次像这样拿着镰刀割稻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蒋文康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夏收、抛秧,一转眼的,又到收割稻谷了。”陈小梅跟着感叹。 蒋文康感叹完,他觉得有些失落,有些迷茫。 在外打工十年了,除了存下十多万的存款,感觉什么都没有收获到。 现在辞职了回到家里,要是再出去打工,还是得进厂,又是成为一个普工,继续干流水线的工作。 蒋文康觉得生活很没有盼头,他不想进厂当普工,可是自己又没能力当好一个小领导。 人生,一眼就望到头了。 想干点别的工作吧,他高中混了两年,没毕业就进厂了,什么本事都没有。 说实话,到了现在,蒋文康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爸妈的话了。 当时他高中读不下去,要辍学。 他爸妈也觉得自己儿子实在不是读书的料,高中不读就不读了,想送他去技校学门技术。 可是那时的蒋文康不听劝,不肯去读技校,一心盼着出去闯荡。 他爸妈拗不过他,最后还是放他跟着一位堂叔出去进厂打工了。 蒋文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悔过去是没用的,得向前看。 “咦?这个是不是泥鳅的孔眼?”蒋文康指着田里的一个小孔。 他有好多年没有见过田里泥鳅的透气孔了,看着有点不太确定。 离得近的蒋非走过去看了看,点头说道:“是泥鳅的出气孔,你往下挖一下试试。” 稻田里的水放完了,田里的泥鳅不是顺着水流溜进沟渠了,就是钻进泥土里了。 泥鳅属于鱼类,本身用鳃呼吸。 和常见的鱼类不太一样的是,它不太喜欢清水,更喜欢钻进泥里。 如果水温超过30c,它就会钻进泥里度夏。 如果水温低于5c,它也会钻进泥里越冬。 另外,当水体干涸的时候,它还可以钻进泥里继续生存,不会因为缺水而死亡。 因为它除了可以用鳃和皮肤呼吸外,还能通过肠呼吸,同时还能依靠泥土中的少量水分避免皮肤干燥。 田里的稻谷一收割,泥鳅的孔眼就跟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它们藏在泥土里,需要通过孔眼来换气,田里没有水,越是干涸,泥鳅的孔眼越大。 田里泥土比较松软,蒋文康直接用手顺着洞挖下去。 很快,他眼睛一亮,手摸到了一条滑溜溜的东西。 蒋文康把它拔了出来,是一条黄黄的、大大的泥鳅。 “太滑了,要溜走了,放哪里啊?”蒋文康左看右看,着急地说道。 “装袋子里。”李家梦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递了过去。 蒋文康赶紧把泥鳅装了进去,打了个结,放到田埂上。 “这里也有一个泥鳅孔眼,这个应该也是,看起来有不少啊。”蒋非往周围瞧了瞧。 “你们看这兄弟俩,水稻没割多少,倒是早早惦记着捉鱼摸虾挖泥鳅的事儿了。”蒋志杰好笑地说道。 “哈哈,我们上午割得完,随他们去吧。”陈小梅笑道。 “不挖了,我们赶紧割完,时间早的话,还可以拿把锄头、提个小桶来挖。”蒋非笑道。 一时间,稻田里只有镰刀割断稻秆的咔咔声。 他们割着的这块田有一亩两分地,割完了转到另一块田。 蒋非把水壶里的菊花枸杞茶分到大家的杯里。 两块田隔得不远,走路几分钟的距离。 村里的稻田,都是村民与村民之间置换过的,自家的田与田之间相隔不会太远,离家也近,方便耕种。 在没置换之前,他们的稻田东一块西一块的,分散而且就两亩地还分成了四小块,管理起来太麻烦了。 另一块田的面积不到一亩,五个人收割起来飞快。 全部收割完,蒋非看了一下时间。 “大康,才十一点,挖不挖泥鳅?”蒋非问道。 “挖,三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家拿工具。”蒋文康兴致冲冲地说道。 有些泥鳅藏得深、泥土也比较硬,徒手不好挖,用锄头更方便。 陈小梅、蒋志杰和李家梦都笑看着两人摇了摇头,童心未泯啊。 “我们先回家做饭了,你们慢慢玩啊。” 陈小梅跟着蒋志杰和李家梦走,今天一块在他们家吃饭,午饭和晚饭都是。 蒋非在田埂上坐了一会,喝着茶吹着风,看刚收割完的田里整齐地堆放着两排水稻,中间则放着打谷机。 未收割的田里,金黄色的稻穗随风摆动。 有不少人还在田里埋头弯腰挥舞着手中的镰刀。 过了一会,蒋文康拿了锄头、小桶和簸箕过来。 田里看到的泥鳅孔眼,泥土松软的直接上手挖,硬一点的上锄头挖。 带来的簸箕是用在沟渠里的,沟渠里还有浅浅的水,时不时能见到泥鳅的身影。 蒋非和蒋文康拿着簸箕,一个赶,一个题,捉到了好几条泥鳅。 捉到的泥鳅,他们只留下比较大的,小的放到小溪里去了。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往桶里一看,收获了十几条泥鳅,个头都不算大,最大的一条就四两的样子,剩下的每一条都不足三两。 现在种田用的化肥和农药比以前多,比以前频繁,周边的沟渠和小溪多多少少受到了污染,不利于泥鳅的生存和繁殖。 它们的数量比以前少了很多,个头也不大。 蒋非见过的最大野生泥鳅,是在他读高中的时候了。 那时生态还很好,污染没有现在严重。 暑假时跟玩伴在水沟里捉泥鳅,捉到一条超级大泥鳅,有二十多公分长,回家拿秤一称,有一斤一两。 那是蒋非捉过的最大野生泥鳅,他到现在还记得。 到溪边洗干净手脚,蒋非提上水桶,蒋文康拿上工具回家。 “妈,四叔,四婶,我们回来了。”蒋非进了院子喊道。 “你们俩去洗手,准备开饭了。”李家梦从厨房探出头来说道。 “我来瞧瞧你们的收获。” 蒋志杰走过来,往水桶里看了看,伸手捞了两下,笑着点头:“这收获还可以啊。” 吃过午饭,蒋文康拿了剪刀,麻利地把桶里的泥鳅宰了。 抓住它的头部,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扣住,再用剪刀从上往下破开泥鳅肚子,将里面的内脏取出来,用清水冲一下。 “三哥,泥鳅你想怎么吃?”蒋文康问旁边玩手机的蒋非。 “泥鳅烧豆腐?”蒋非说道。 “行,那就做泥鳅炒豆腐吧。”蒋文康说道,“我已经把它们宰了,要不然可以试着搞个泥鳅钻豆腐。” 做泥鳅钻豆腐这道菜,泥鳅不用宰杀,必须是活的。 为了保证干净,可以把泥鳅放在清水中养三天左右,等它把肚里的脏东西吐完后,就能拿来做菜了。 泥鳅钻豆腐,做法是把一整块豆腐和泥鳅放进锅里,要用凉水,放入的泥鳅是鲜活的。 然后用小火加热,因为水是慢慢热的,当泥鳅受不了热时就会自己往豆腐里钻。 在最后煮熟时,泥鳅都钻进豆腐里了,此时放入调料出锅即可。 “泥鳅钻豆腐很难做的,我看过不少人按着教程做,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都是失败的。” “在加热之后,泥鳅只会在锅里乱蹦,很少能钻进豆腐里面去,即便有,那也只是误打误撞的个例,想要泥鳅都钻进豆腐里面去,除非人为干预了。” 蒋非说道:“还是泥鳅烧豆腐做起来简单。” 晚上,这些泥鳅便成了餐桌上的美食。 泥鳅烧豆腐,泥鳅味道鲜美,还有豆腐的清香,豆腐吃起来也有不一样的香味。 中午休息了一会,下午去田里打禾,两台打谷机同时启动,五点钟就收工了。 打出来的谷子一袋袋搬到斗车上运回去,稻秆直接散在田里晒干。 两天的时间,两家完成了收割,整体还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