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的痒,克制不住的悸动。
他想,此刻他的心跳一定比龙舟上击的鼓还要响彻云霄。
幸而,林碧凝冷得紧,不会发觉。
也幸而,他被点着穴,不能做什么。
林碧凝伸进衣襟里,一下便找到荷包,抖着手将两个荷包拿出来。看不见荷包,她便用手摸上面绣的花纹,打开第二个只四周绣了如意纹的荷包。手摸到里面有好几个小纸包,一个一个举到鼻下,还好这个药里加了附子,有种麻麻的味道,她小心地拿一颗捏在手心,将纸重新包好,怕弄丢药。系好荷包绳子,她把药放进口中,用唾沫艰难咽下。
白逸时刻留心着她的动静,听到她吞咽的声音,问道:“现在没事了吗?”
林碧凝收好荷包,又把自己像个刺猬一样蜷缩起来,回道:“过一会便好。”
“你靠过来,挨着我能暖和些。”
平常药效没有发挥时,林碧凝都会裹着被子。此刻没有被子,她又格外贪恋那一点温暖,便没有拒绝白逸的提议,小心地凑过去,靠着他,果然暖和很多。
她告诉自己,只是挨着而已。
“这是什么病,如此奇怪。我认识许多大夫,出去后我找人帮你看看吧。”
“看过的,大夫开了药,吃着药就没有什么事。”林碧凝避重就轻道,并不想多说这件事,转而挑起其他话,“那小孩跑得很快,我还以为你追不上他呢。”
见她不想说,白逸便也不提,有意逗她:“那小孩慌不择路,跑进一个死胡同,我就追上了他。荷包里的东西应该都在,他还没来得及动。”
“嗯,谢谢你,帮我拿回荷包。”
“不用和我客气。如果我不约你出来,你的荷包也不会被偷,我有责任帮你拿回荷包,你不需要谢我。”白逸默默在心里向她道歉,如果不是他,也许方才她不用受这些苦。
“你现在感觉好些没?”
“嗯,已经好多了。”身体渐渐回暖,林碧凝的睡意又袭来。
白逸听见她声音中带着困倦,便道:“那你靠着我睡吧。”
林碧凝身心俱疲,没多想就靠了过去,再次熟睡。
白逸听着她绵长的呼吸也慢慢睡去。
清早,他被逐渐强烈的亮光弄醒,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穴位已经解开。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浑身酸麻。因着林碧凝还枕在他肩上睡,白逸只小幅度抬了抬左手,转了转脚踝。
微微侧头看林碧凝,晨光里安静地睡着,嘴巴小小地一张一合,鼻子也很小,闭着的眼睛却格外大,目光也很澄澈。不知梦见什么,她的眉头微微蹙着。
不忍弄醒她,白逸抬起左手隔空抚着林碧凝的脸。
她的脸好小,他一只手基本就能盖住。
白逸虚抬着手抚过她的眉,眼窝,鼻子,脸,最后是嘴唇。
她呼出的气扑在手心,潮湿的,有点灼人。
白逸忙收回手,不敢再动。
井边有脚步声传来,白逸抬头看到惜云出现在井口。惜云看到林碧凝靠着白逸还在睡,就没有出声,只是将带钩的绳子放下,把钩子牢牢勾在井沿上。然后冲白逸指了指绳子,挥挥手,打着哈欠就走了。
一点也不担心白逸能不能带着林碧凝上来,赶着回去补觉去了。
白逸盯着绳子好半晌,在心中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