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轩不用特意地去想，锦绣上的一个个人物都涌进他的脑中，这些人物的某些事情也涌出他的脑中，令他的头炸裂，令他冷汗淋漓。
乔黛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看着他，却没有要惊动他的意思。
其实程翊轩现在不论有什么感受，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但是她更希望看到他痛苦。
曾经她受的罪白受了吗？
两个人从小没有感情，他不接受她，她并不怪他。
但是暗示且纵容乔楚楚对她下毒手，她就不能原谅了。
程翊轩缓缓地回过头，目光空洞地看着她，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冲撞着他的胸膛，那种感觉撕裂的让他心痛难抑，有什么要出来，有什么要流逝。
乔黛定定地看着他，他这种反应，是有什么感应吗？
程翊轩双唇颤抖，看着她欲言又止。
殷权凛就在这个时候走到乔黛的身后，占有欲极强地揽住她的腰，目光咄咄地看向他，防备又森然。
“看样子程少身体不舒服。”他冷淡地说罢，转过头吩咐助理道：“去把程少的助理叫进来。”
程翊轩没有看殷权凛一眼，他仍旧定定地看着乔黛，仿佛看一眼少一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殷权凛不悦地压下唇角，转过身强势地将乔黛带走，不允许她再被多看一眼。
“吃醋了！”乔黛小声说了一句。
她轻轻地笑，那尾音撩人，搔着他的心。
按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用了些力，警告她道：“以后离他远点！”
到底是她从小的联姻对象，他怎么可能不如临大敌。
“一直也没近过。”乔黛扭过头想再看程翊轩。
殷权凛按着她的头就把她的小脑袋给按了回来，低声训斥道：“今天可是你重要的日子，是不是想没面子？”
“行了，不逗你了，我错了。”乔黛软软地说。
难得她认错认得这么容易，可见真怕今天留有遗憾，那娇软的声调，可真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另一边，程翊轩被助理扶到了外面坐下。
助理看他一头大汗，忍不住问道：“程少，属下送您去医院吧！”
程翊轩抬起头，压抑着声音中的痛苦说道：“不必，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助理欲言又止，还是走到一边去。
程翊轩靠在椅背上，缓缓地闭上眼，他在想那幅锦绣。
虽然一张张扭曲的脸，但是绣品充满了张力，每个人物都十分清晰，作恶的是谁，受害的又是谁，冷眼旁观的还是谁。
刚才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缓缓退去，转瞬即逝的记忆也跟着退却，他不知道刚才的情绪为什么会那么激烈，有些东西来过脑中却又走了。
但是可以肯定，那种亲眼目睹惨剧的感觉，却是无比真实的。
程翊轩眸光冷淡地向里望去，乔黛被殷权凛轻揽着，正往那个角落里看去。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那幅暗黑风格的《地狱之火》，这幅绣品与所有的锦绣都不同。
锦绣一直以来绣的都风景、花朵与动物，还真是没有绣人物的，更何况还是这种抽象暗黑派的人物。
这幅绣品吸引了外国人的关注与惊叹，显然迎合了对方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