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亦楠神色同样凝重，他如实交代道：“陆医生说温沉衍是在给安慧兰时不小心被安慧兰扯掉口罩，从而导致感染。
而安慧兰在袭击温医生的当天下午就去世了。”
“安慧兰？！”沈奎大惊，“怎么会碰上她？”
“这个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陆医生说，温医生要他帮忙转达你们，安慧兰说安柠的亲生母亲当年生产时就因为大出血去世了。”
闻言，沈奎和林澜相视一眼。
林澜忍着哭腔说道：“小柠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从小吃苦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和小温重归于好，眼看着二胎要出来了，还被安慧兰害了……”
沈奎听着林澜的话，心中满是不甘和悔恨：“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安慧兰这个女人杀了！都怪我！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是我的心软害了小柠，我真是没用，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沈奎低下头，抱拳打着自己的头。
林澜急忙制止他，“你干嘛！你就是把自己打残了，小温也回不来了！现在小柠已经够难受了，作为父亲你更应该振作，至于那个安慧兰，她罪该万死，死了一了百了！现在我们应该要想办法让小柠振作起来。”
“叔叔，阿姨说得对，现在不是我们应该要想办法，要怎么才能让小柠情绪稳定下来。”乔画晞也帮忙劝着沈奎。
沈绪琛看着父亲，“爸，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当务之急是小柠的精神状况和她的身体。”
沈奎情绪稍微缓和些，也明白大家说得对。
当务之急，确实是要稳住沈安柠。
至于温沉衍突然离世的事实，就算大家再不愿意接受，却也不能改变了。
“小温……”沈奎顿了顿，‘骨灰’两个字终究是说不出口，“小温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到机场。”傅亦楠说：“安排了私人专机回来。”
“小柠应该也会想一起去接他。”林澜看着傅亦楠，“她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觉得还是尽量尊重她的想法。”
“但是她身体可以吗？”乔画晞有些担心。
沈绪琛说：“不行也没办法，我们都陪着她去吧，你让她在家等，她肯定也不愿意。”
“嗯，飞机上会做好一切的消毒。”傅亦楠顿了下，又说：“但因为是感染离世，所以世界卫生组织规定，回国后应当立即下葬。”
“那你的意思是，明天就要办丧礼，入土为安？”
傅亦楠点头。
林澜皱眉，“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小柠应该不会接受。”沈奎担忧道：“就不能缓一缓？她连小温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叔叔，遗体在国外火化，回来的只是骨灰盒……这是规定，还是不要让安柠看见比较好。”
闻言，沈奎沉默了。
傅亦楠说得有道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回来却成了一个冷冰冰的盒子……
只是，沈安柠那边的思想工作，怕是比较困难。
“安柠那边，我会去沟通的。”乔画晞主动拦下这个任务。
林澜点头，“也好，那就拜托你了小画。”
“阿姨不要再这么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林澜低头抹了把眼泪。
—
沈安柠没睡太久就被噩梦惊醒。
梦里她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温沉衍，他站在迷雾里，不论沈安柠怎么追，怎么喊他，他就是听不见。
后来迷雾越来越大，他的身影逐渐模糊远去。
沈安柠上前去追，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追不上！
最后温沉衍消失在迷雾中，沈安柠从梦中惊醒。
“柠柠？”
额头一只手覆盖上来，沈安柠回过神，看见坐在自己床边的乔画晞。
她眼中透着关切，手心温暖，给了沈安柠一点真实感。
“画画，我梦见他了……”她握着乔画晞的手，眼睛通红，声音沙哑。
乔画晞忍着鼻酸，语气十分温柔地问道：“他是不是来看你了？”
“他不理我……”沈安柠说着就哭了，“为什么他说话不算话？他连在梦里都不理我，画画，我该怎么办？他不在了，不在了……”
“柠柠，你别这样，温医生不在了，你还有我们，还有你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