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古月拿到了唐问天的刀以后,方护卫长都有些神经紧张,因为他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替古月把刀拿在手里。
虽然这刀藏在鞘里,而且刀鞘按照古月的要求打造得并不华丽,可不知怎么的,拿在手里都会觉得莫名畏惧,就好像这刀都看不起自己一般,觉得不够资格拿着它……
方护卫长虽然有些挫败,但也知道这刀毕竟是大将军佩戴的,恐怕饮血无数,自然有了自己的威压,搞不好还可能存在传说中的器灵,只不过这个想法过于飘渺也无从论证。
可问题就在于,古大人得坐轮椅,他是真不方便自己把刀拿在手里,如若不然,以他的性格还真不会麻烦方护卫长特地抱着。
于是,这接连两日方护卫长都把这把刀当祖宗一般捧在手心,别说怕摔了磕了,就是自己的汗沾上去他都要好好擦拭,至于为何他要一直抱着?因为这绝对是一件重宝,虽然他是看不明白的,但古月给了他这个带刀的任务,以他的性子就会坚决完成到底,尤其是大半夜都搂着睡觉……这有些过于?还真没有,谁不知道古月动不动大半夜拉响警报呢?那种时刻有这把刀在手,古月是不是能够多一分安全保障?可若是十万火急却还得去找刀,就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古月身边,这对于方护卫长而言是绝对不行的!
不过这两日还有另一个问题,也十分严重,那就是抱着刀到处走的时候,或许不仅仅是他自己感到了惧意,周边的人也有类似感觉,尤其是和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弟兄们,都有些不自然了,更别说路上的百姓们都不由自主地不去直视这把刀的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方护卫长对于这刀的认知上有了更多的敬畏,或许也只有大将军那样的存在可以把他随手扔出来,也只有古大人这般的存在才能想用就用。
此时此刻,来到了上官商会大门口,两位守门人的眼神中就有些异样,事实上在楚国并不介意带兵器到处走,因为举国尚武,可一般的高手都至少会把自己趁手的兵器用铭文携带,这样很难出意外,所以一般大街上会把兵器亮出来的人如果不是巡街军士就是本事不大。
方护卫长平日里可不需要巡街,他也不用守大门,所以并没有矛戟之类的长兵而是腰间挎着佩剑,但眼下他还捧着一把和他本人似乎格格不入的刀,这就让人不得不多看两眼了。
作为上官家的门客,尤其是担着守门的职责,这两人其实比方护卫长实力高得多,都已经到了地阶中期往后的水准,可他们不约而同地从各自眼神中看到了对于那把刀的畏惧,这份畏惧不明所以却绝不是错觉。
当然了,古月在这里就是不需要通行证的主,他的轮椅想去哪就去哪,上官家主还特地为他留了一个贵宾专用的人力梯,若非十分重要的客人可都是不会去使用那一台的,虽然古月来的其实并不多,但人力梯都给他留着。
所以守门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古月还一向客客气气。
方护卫长倒是第一次坐这里的人力梯,事实上他从前也真没坐过类似的玩意,在楚都或许只有这大楼里有,而他只是个基层士兵,哪有必要去更高的地方看商品?
“不得不说这玩意就是贴心,不然我这小残废到顶楼都是个困难。”
“大人您又在说笑了。”
很习惯地配合着古月的自黑,方护卫长心中那略微忐忑也放下了。
到了顶楼,秦烈亲自出现在了人力梯门口,算是对古月的迎接,同时也是想第一时间看看这把不寻常的刀。
“秦叔您一定是被这玩意吸引了,赶紧拿去看看吧。”
秦烈也不否认,从方护卫长手里接过长刀之后便立刻拔出,这个瞬息仿佛有一声低吟。
“这就是大将军那把刀了对吧?好像是叫做‘破军’?”
“哦?秦叔您是见过的?”
“还真见过一次,曾经有幸和大将军并肩作战时看到的,这个先不说了,会长在里面。”
“好嘞,先去拜会下上官叔,不过这次小侄是来找您求教的。”
“没问题。”
也不必询问细节,秦烈对古月倒真的是很慷慨。
“贤侄你可是好久没来坐坐了,今个怎么有空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呢?”
“哈哈,您这是责备小侄了,不过的确太忙而且总有人不让我消停,没辙,没辙,还请上官叔勿怪。”
“你是真的忙,尤其是这次,老夫真为你捏把汗,铃兰回来说了当时的情况,伤口现在没事吧?”
“不妨事,有铃兰第一时间给我包扎了,虽然这小身板不靠谱但好歹是吃过苦的,也算贱骨头好得快。”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说皇后娘娘住到你那去了?恐怕往后的日子更加不太平了吧?”
“何止往后,昨个我那基本没人来的地方都差点被人把大门的门槛磨平了,也是够折腾的,不过还是没辙,有些人惹不起啊,听之任之吧。”古月的抱怨也是意味明显,但态度还算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