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古月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四壁全是石头,没有窗户只靠着四角和桌上的烛光照亮的房间里。
他的双手被锁链捆在身后的十字架上,没有知觉的双腿平放在一块木板之上,更离谱的是此时此刻的他除了一条短裤,什么都没有穿。
“两位小姐,古公子醒了。”小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可他没法转身无从确认方位。
没多久,唐霁凰和唐羽星便走入石室,坐在了古月对面。
“古公子睡的可好?”唐霁凰一脸笑意地看着古月,似乎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一般。
“还行,这地方也不算冷,还得感谢二位姑娘,给我留了条短裤。”
古月一脸的无所谓倒是让二女高看了一眼。
“知道你错在哪了么?”唐霁凰一脸期待,十分享受此时的状态。
“错?其实错的不是我,而是你啊,唐家二小姐。”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我又错在哪呢?”
“不得不说,二小姐你的演技确实不一般,原本我只是想试探口风,结果不自觉地被你带了节奏,还是太嫩了一点,不过我之前也说过,就算被报复,我的状况也不会更坏了,只要三小姐还在赌我的未来,至少这双手得给我留着,想必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控制我了,不然也不至于来到这个看起来像地牢或者刑房的地方。”
“你心机太深,既然掌握不了,我干嘛要继续赌?”唐羽星单单地说了一句,似乎在宣判古月的结局。
“心机么?啧啧,这事从你口里说出来,还真可笑啊,让我想想啊,既然你们两人一起出现,那就说明二小姐对你的恨意其实是假的,这么说当年的事件,二小姐是知情的咯?”古月感觉自己差不多抓到重点了,还有机会赌一把。
“你果然不笨,不过现在知道这点不会太晚了么?”唐霁凰肯定了古月的答案,不过丝毫不以为意,眼前之人短短几天就揭开了唐府秘辛,自然不是易于之人,但此时他的生死全在自己掌握之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纵然炼药天赋在再高,此时此刻又岂有救他的可能?
“晚吗?其实还好,毕竟这些年了,二小姐始终都还没弄明白三小姐给你吃下的到底是什么,对吧?”古月微微一笑,毫无惧意,眼神的锐利似乎要洞穿儿女的心底。
“你一个刚来两天的小乞丐,说出此等诛心之言用以自保不会觉得太缺少说服力么?”唐羽星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似乎古月的话语并未刺激到她分豪。
“要说服力的话,也行,那我就给你们还原一下当年的故事,二位不妨听一听,可有纰漏。”古月依然坦然自若,语气中的肯定溢于言表,似乎自己真的亲见一般。
“当年,二小姐风华绝代,又是唐府千金,被陛下看中想要许给太子,或许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件理所应当的美事,可如今看来,二小姐并不愿意啊,于是找到自己妹妹合谋,上演了被人毒害的一幕,随即尽可能表现出难以痊愈甚至影响到了神智,这样久而久之,不仅可以让自己错过太子妃的选拔,更是顺理成章地躲过了陛下的责罚,不得不说姐妹俩配合的天衣无缝,现在想来,我也是佩服得很啊。”
“能从小惠口中那残缺的故事里自己补全,你确实很有本事,但这只能更加让我们忌惮你的心机,眼下的处境只会更不妙了。”唐羽星的威胁依旧如期而至,古月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找对了方向。
“三小姐似乎还觉得当年的计划天衣无缝么?可小惠还是留了一手,正如当年那次嫁祸一般,不是么?”
这里,便是古月想要赌的关键点了。
根据他的分析,小惠记忆中那些红蓝光球之所以有区分,关键点在于唐羽星是否出场,无论是见面的交流还是被指派去掉包药瓶,这些都是蓝色的,也都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同样是犯罪,将药瓶放入大侍女的暗格中这次嫁祸,却是红色的,那么多半便不是唐羽星的授意了。
既然于唐羽星的命令无关,这一次嫁祸的动机便多半是小惠自己更期待去做的事,就结果而言,既让掉包一事有了罪人,又让大侍女百口莫辩,因为她确实没有被任何人指使,故而唐羽星并不介意这个结果,可事实上,这个结果更像是小惠的报复行为,不然不至于在作案的前后,脑海中会想起大侍女对自己的恶毒。
有了这个判断,古月就有赌一把的机会,因为唐羽星并未完全掌握当年事态发展的因素便是小惠动了自己的心思,虽然这个结果并没有影响唐羽星的计划,虽然小惠对唐羽星十分忠心,两人甚至可能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这些依然不能抹掉小惠自己动了心思的事实,有了这一次,未必不会有第二次,这便让唐羽星心中始终埋着疑惑的钉子。
“给你的这个药瓶除了证明一下当年的过程,又能说明什么呢?”唐羽星依旧镇定,随手拿出这个被古月藏下的药瓶,似乎在告诉古月话语权依旧在自己手里。
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已经默认了小惠却是私藏药瓶的事实,这一点,才是古月最想看到的,因为只有利用唐羽星的怀疑,让她循着小惠的私信来考虑,便会承认这原本是凭空出现的药瓶,就是当年那瓶。
“说明这瓶药到底是什么啊,不能够么?二小姐一定想要知道的,对吧?”
这句话,让石室内一时间进入无比的沉静,唐羽星忘了收回举着药瓶的手,而唐霁凰盯着药瓶双眼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