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的暗卫急忙应了一声,便匆匆冲出门去。
穆景将剑紧紧贴在宁南忧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一动,剑刃便能立刻划破他的经脉。
“你身边得力的人手到还挺多?”穆景嘲讽道。
宁南忧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道:“废话少说。”他低着眸子,垂在袖中的手预备偷袭身后之人。谁知穆景早知他的小动作,锋利的刃刺破了他的皮肤,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宁南忧微微蹙起眉头,耳边想起穆景的威胁:“你若再敢乱动,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暗卫将马车拉到右巷的前侧,便匆匆忙忙赶回来。
穆景钳制着宁南忧,带着他坐上马车,右手扬起马鞭,狠狠抽向马背,呵斥一声:“驾!”
马车从狭窄的巷子里一路朝主街狂奔而去。
宁南忧坐在穆景身侧,压低声音道:“你已经如愿逃出了,现下可以将我丢下车了。”
穆景冷笑一声道:“将你丢下车?你以为我不知,你那两个暗卫在后头跟着么?这小城周围到处都是你的人,我若是现在将你放了,岂不是彻底没有活路?”
宁南忧神色古怪道:“你不过是想离开,我不让手下人动你便是。”
穆景却失控大吼一声道:“宁昭远,这辈子我信谁也绝对不会信你!”他紧握着长剑,剑刃因他的激愤,割入了宁南忧的伤口中。
微凉的刺痛令宁南忧紧紧攥住马车的木撑。
穆景驾着车从广信城的后城门急行而出。
城门上的军兵像是早已打点好了一般,为穆景开了门。
广信的长街因这辆疾行的马车闹得鸡飞狗跳。街上的民众尖叫着,乱成了一团。
宁南忧看着街上的乱象,转了转黑漆漆的眸子,心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城街四角正在追捕穆景的众多南陵军兵以及廷尉府官吏瞧见街上突然闹了起来,便扒拉着人群凑了过去,只见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车上的人竟是淮阴侯!
为首的廷尉府监察吏即刻命人去报太子及窦月阑。
穆景驾着马车出了城,一路朝着郊外狂奔而去。眼瞧着四周渐渐安静下来,穆景的警惕性也逐渐下降,宁南忧便趁着这个时候,一脚踹向了穆景受伤的大腿,只听见他惨叫了一声,宁南忧便单手握住悬在喉咙前的剑刃,猛地一扯,将穆景踢落了马车。
马儿因二人打斗受了惊,失控朝树林奔去,宁南忧身手矫捷,旋身一转便骑在了马上,手中缰绳用力一拉,将马驯服,又调转了头,朝穆景跌落的地方返去。
穆景因从马车之上摔落,撞到了泥土地里突出的石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来,已没了力气逃跑。
“吁...!”宁南忧停下马车,动作敏捷的翻下马,负手朝地上伏着喘气的男人走去。
穆景抬头仰视着这个冷面玉衫的青年,握紧了拳头道:“宁昭远,我若没有受伤,今日,你便死无全尸!”
宁南忧盯着他沉默了片刻道:“敬槐,你...其实并不想杀我对不对?”
穆景心中一颤,低下眸不去看他,嘴上嘲笑道:“怎么...你如今轻而易举便可杀我?难道在我临死前,还想劝我向你低头么?”
“你不想杀我。凭你的武功,南陵军那几个军兵又怎么能伤得了你。你没有听我大哥三弟的话,刺杀太子,使其重伤,栽赃于我,把罪名坐实。你知道廖云城日日跟在我身边,若你装扮成他最容易被我识破...你是故意让我戳穿太子与窦月阑的谋划。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宁南忧戳破了他的计划,站在他面前冷冷问道。
“呵...真是笑话...我做这些事情作甚?”穆景眸光微微一闪,避开他的追问,努力辩驳着。
“敬槐。当年之事...是否另有隐情?”宁南忧看到穆景这些反常的举动,心里便怀疑起当年之事来。
“没有什么隐情!是我恨你入骨!才会瞎了眼,选择与邓国忠合作...”穆景努力撑着自己坐起,“怎么...你凭着自己的这些猜测,便想要原谅我了?难道你忘了,你差点死在我的手上?”
他的一句话,将宁南忧一下子带入了深渊。
那段血腥不堪的记忆,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