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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杨回到芷兰岸时，两个玻璃展台已经装好了，元玖玖正盘腿坐在小黑屋的地上，托着下巴盯着破风筝出神。
“怎么在这儿坐着？”秦雨杨紧挨她坐下，微笑着看着破风筝，略带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真是越看越丑，我当时怎么就脑子进猪油了，把好好的风筝给撕了呢？”
说着左手打了右手一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元玖玖吓了一跳，一把摁住他的手，瞪他一眼：“你干嘛呢？”
秦雨杨笑着摇了摇头，侧了侧身，将脑袋轻轻搭在她肩窝。
元玖玖皱了皱眉，这男人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这样憋屈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有点可爱，又有点可笑。
“你很喜欢放风筝啊？”元玖玖突然有些纳闷，“按理说像你这种纵横商场的成功人士，不应该沉迷小孩子的游戏啊。”
“小时候很喜欢放风筝，后来就不放了。”秦雨杨幽幽的叹了口气，唏嘘不已，“如果不是你，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放风筝了。”
“为什么？”元玖玖扭了扭头，垂着眼帘看他。
他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神情甜蜜中带着满满的忧伤。
“因为那个陪我放风筝的人，死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放风筝了。”
“对不起。”元玖玖没料到会提到他的伤心事，有些尴尬的别开脸道歉。
“这个蝴蝶风筝，就是她留下来的，但她一次也没放过。”
十年了，风筝的颜色都黯淡无光了，他的那道坎，也彻底迈过去了。
只可惜，刚迈过一道坎，迎面就是一个深坑。他掉进了坑里，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爬出来。
元玖玖轻吐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脱口问道：“她是你的爱人吧？”
“她是我姐，我们感情很好。”秦雨杨眯着眼睛，无限怅惘。
他说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爱，但很真，也很复杂，却与对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不同。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元玖玖心口闷闷的，压抑的厉害。
秦雨杨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她都走十年了，我现在已经不那么伤心了。”而后抬眼看她，幽然一叹，“我这辈子跟风筝算是杠上了，天天对着，却再也不会放了。”
他的眼神太悲伤，令她心口一阵抽痛，不假思索道：“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放风筝的。”
“虽然明知道你只是安慰我而已，但我还是很开心。”秦雨杨失落的垂下眼帘，沉默片刻，才黯然道，“你很快就会走了，你这么讨厌我，以后我想再见到你都难了。”
“我没有讨厌你，真的。”元玖玖受不住他那副自怜自伤的模样，连忙安慰他，“我们可以做朋友啊，我这个人很喜欢交朋友的。”
“真的？”秦雨杨眼睛一亮。
元玖玖重重点头。
秦雨杨一把抱住她，用力将她摁在胸口，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不管你这话是不是骗我的，但是玖玖，这一刻我很高兴你还愿意照顾我的心情。”
元玖玖心口又是一闷——她之前是有多混账，以至于秦雨杨对她的期待都降到这么低了。
“你跟我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秦雨杨一把拉起元玖玖，扯着她的手就往外跑。
“慢点！慢点！你今天才刚摔着，这么跑不疼啊？”元玖玖急得大叫，这死男人，就不能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