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宁走到墨幺站过的地方,举目四望,没有一个人影。反倒一旁的慧净有些怔愣,眯起眼睛笑了笑,道:“原来王爷与我商议借调寺里僧人为的是此事。”
祈宁没反应过来,“嗯?”
慧净缓声道:“蛇类大多天生脾气躁,刚化形不久,不懂人间规矩,惹了不少祸端。”
祈宁呆住,摇头失笑,感慨道:“法师不愧是法师,与法师合作,我是找对人了。”
慧净双手合十,环顾四周,“阿弥陀佛,王爷思虑很周全。”
对外宣城城南有匪,以绝妖怪之说,免除百姓之恐。既派官兵镇守,又借超度亡魂的名来调用静安寺的僧人。
不能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应当算一箭双雕。
一来,以人力和佛力共同迫使蛇妖收敛。京城有的是能动她的人,不可放肆。二来,横死的船夫和书生的确需要送走。若是放任不管,容易成为水鬼怨魂,寻找替身,伤害他人。
祈宁无奈,“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借调僧人一事,圣上可知晓?”
“今早下朝后递了个折子,父皇对我在城南的举动存疑,我自然得跟他说一声。”
慧净点头,没再说话。
天气逐渐回暖,傍晚仍有凉意。日落西山时,祈宁差人送他回去。静安寺虽然离得不远,但也在山中,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慧净离开时将手中的佛珠赠予他,说他此举易招蛇妖报复,将佛珠送给他护身。
明天一早他会带二十名僧人下山过来。
祈宁接过道谢,言说山路遥远,明早派人去接他们。
是夜,祈宁沐浴更衣后休息,思忖一番将佛珠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他没有在床上放东西或戴着物件入睡的习惯。
午夜,万籁俱寂。
屋里的烛火忽然摇曳,空气中隐约传来一股香气,吸入鼻腔,化入肺中,祈宁睡得更沉。
一团黑气凭空而来,汇成人形。
墨幺冷眼看着床上入梦的人,表情冷漠。
床头的佛珠一闪一闪地发着金光,可惜没谁在意。
祈宁对一切不知情,墨幺则是不当回事儿。没戴在身上,就没有妨碍。
“你睡得挺香,我没地方去了,只能来找你。”
墨幺轻抚耳鬓碎发,坐到他床边,“你说你好好的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
活着不好吗?”
“皮囊不错,我想剥下来”。
红唇雪肤,双眸如丝如冰,一只柔荑探上祈宁的脖颈。
此刻的墨幺,是索命的美貌女鬼。
祈宁的肌肤温热,墨幺手凉,梦中的祈宁似乎有些不舒服,微微蹙眉。
墨幺的手逐渐收紧,指甲刺入肌肤,祈宁呼吸开始急促,身体无意识地挣扎。
眼见祈宁有苏醒之意,他的体内忽然发出一道青光,直直朝墨幺弹来。墨幺急忙躲过,退出三步之远。
待到她定睛重新看去,一切又无丝毫异常,但发麻发痛的手臂提醒她刚才的景象不是她的错觉。
那是什么东西?她可以确定,她杀不了他,他体内有东西护着,妖接近不了。
墨幺甩甩手腕,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修了什么旁门左道?”
那时候墨幺并不知道,祈宁的灵魂是神魂,妖鬼不可伤之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