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一股势力是怎么回事?”霍廷峥率先打破沉默道。
“运到北狄的武器是绕过荆州,从柳州出发的,但柳州知州是陛下的亲信,按理说不可能经过他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运走武器的。”
“难不成宋宇有问题?”霍廷嵘立马猜测道。
霍廷峥觉得这蠢弟弟当真是没救了,不耐烦道:“宋家向来忠义,况且有宋老太师在,宋家怎么可能背叛陛下,你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就连霍景琛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惹得霍廷嵘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再胡乱发表意见了。
“你继续说。”霍廷峥懒得安慰这二货,转而示意儿子继续。
霍景琛先同情地看了一眼耸拉着大脑袋的霍廷嵘,接着道:“我发现,陈文不仅当过荆州的府丞,而且还担任过柳州石县县令。”
“而石县,虽然地处偏远,而且贫穷落后,但恰巧是处在徐州,柳州,荆州和北狄的交界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只要运作得当,完全可以不经过荆州,直接从徐州运兵器经过石县到达北狄。”
“所以,我特意延迟了回京的时间,而且让静和亲自去了一趟柳州,在外则宣称他由于赶不上行军队伍,慢慢跟在后头,估计过不了多久静和就能查到真相了。”
“这皇城的水真是越来越深了。”一看到近年来成熟稳重许多的高大俊朗的大儿子,霍廷峥欣慰之余又觉得伤感,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陛下渐渐老了,底下的几个皇子却越发不安生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闻言,霍景琛沉默了,就连一向藏不住话的霍廷嵘也低头不语。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罢了罢了,只要我们霍家不掺和进去,管他襄王还是信王,都与我们无关。”霍廷峥不愿看到难得回来的儿子因此事心情不好,故作轻松道。
“就是就是,我们霍家向来只忠于皇上,这皇子夺嫡的戏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安静许久的霍廷嵘忍不住了,大声嚷嚷着。
听到这话,霍廷峥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亮。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二弟?”霍景琛想到许久不见的霍景瑞,好奇问道。
“你二弟跟着书院的人去护国寺参加了空大师的佛会,因机会难得,而且只有院长的关门弟子才有机会去,这不,都去了好几天了,就没赶上见你一面。”
看着霍廷嵘这明显极为骄傲自豪却又故作谦虚的模样,霍景琛只觉得好笑极了,但碍于情面,故作不知情地惊讶道:“二弟当真是愈发出色了,二叔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都是他自个学的,我平时也不怎么管他的功课。”霍廷嵘摆了摆手,状似无所谓道。
霍景琛倒是对这话极为赞同,毕竟以他二叔的性子,眼里只有武器军事,哪里会管两个儿女,幸好二婶娘是个负责稳重之人,要不然二弟估计会变成纨绔子弟。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奔波劳累半个多月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霍廷峥心疼儿子累着了,忙打断还要喋喋不休的弟弟,嘱咐道。
霍景琛顺势应下,告退了。
原本光秃秃的农家小院经过一个多月的装饰,变得愈发有生活气息。
院子东边摘种了一株葡萄藤,翠绿的肥大叶子悄悄爬上干枯的木架子,为底下蹲着睡懒觉的小花狗遮挡刺眼的阳光。
一个杏脸桃腮,秀丽端正的素衣姑娘坐在院子里大树底下的石椅上,认真地翻阅着厚厚的账本。
“流萤,你去请李娘子她们都过来一趟。”江禾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低声嘱咐着流萤。
“好嘞!”流萤大声应下,转身大步离开了。
江禾曦摸着厚厚的账本,回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布庄看到的棉布,不由得喜上眉梢,没想到这里竟然已经有了棉花,老天当真是待她不薄!
一想到一堆堆白团子最终经过加工变成一堆堆白银子,江禾曦就兴奋地不行,已经提前做起了美梦。
这时,聚在李娘子家做豆干的几人急急忙忙过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惊醒了沉迷幻想的江禾曦。
一看人数到齐了,江禾曦起身往里走,并示意几人跟着进屋。
“曦儿,你找我们做什么?”李娘子一进门就问道。
“来,大家先过来坐下。”
江禾曦招呼几人过来,随后拿出了一个木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江禾曦干脆把它们都倒出来,缓缓道:“这些银子都是上个月豆腐摊赚来的钱,除去成本,总共赚了八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