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的调侃，使得老张紧绷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此刻在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波涛汹涌的内心，哪怕是二十多年的刑警经验也无法使他冷静下来。
事实上，
乔山将王萌萌从虚空中拉出来的那个画面虽然让老张震惊无比，但真正让他怀疑人生的，还是自己脑海中突然多出的九次循环记忆。
以及下车后，世界对于一切不合理的解释……
……
这让老张一度以为自己被乔山催眠了，又或者是患上了人格分裂症。
那一瞬间，
他甚至连以后住嘉林市哪家精神病院都想好了！
说是因为工作才迟到，其实老张在这两个多小时里没少查资料，向同事和领导试探情报。
可惜的是，当老张含糊着向杜局阐述，“假如自己身上发生某种特殊情况”时，杜局非但不理解老张的话，
甚至还想让他做个药检。
而他的徒弟江枫更是过分，竟然要直接打电话给他师娘。
老张见情况不妙，为了不露馅，给了江枫一个脑瓜崩，便找了个理由提前下班了。
……
老张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将手机推到乔山面前，眉头紧皱：
“这是我在局里调出的王萌萌当年出事时，45路公交车上的监控视频……我明明记得她是被撞死的，可你看看这里，从她上车以后，还是要在沿江大桥下车，还是有渣土车路过，可是事故现场却变成了两辆大车剐蹭，在打开前车门时，45路公交车监控失灵变成了雪花。”
“而沿江大桥山的监控显示，并没有王萌萌下车被撞的画面。”
太离奇了！
这么诡异的失踪案，他们就没有觉得不对劲吗？
“你看看最后，将视频调成零点五倍速……我没有在车上看到你，但车上的乘客却好像是被人撞到似的，东倒西歪一大片。”
老张推了推眼镜，盯着乔山的表情，好奇道：“要不是我亲眼看到王萌萌的出现，肯定不能相信你真的回到了五年前！”
“你是怎么做到的？”
……
乔山重新洗了遍茶，抬眼看了眼视频，摇了摇头，将手机推了回去，失笑道：
“不愧是老刑警啊……”
面对这么离奇的事，第一时间居然是找证据！
老张做事也太严谨了！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的。”
乔山缓缓道：
“天地万物皆有其特性，当世界发生一些超出你认知之外的事情时，人们往往不会缺乏质疑的精神，但却少有试着接受的勇气。”
“时间循环对这个世界来说，就好像是一段程序出现了bug。而我，只是找到了这个漏洞，并将它修补好罢了。”
……
老张听到乔山的话，沉思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的，有时候接受新事物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因为它冲击的是你几十年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就好像你以前一直认为：“世界：我系酱紫滴。”
然后某一天，世界告诉你：“俺才不是嘞！”
“可是我查过你的以往经历，你只是个退伍兵，怎么会……”老张一口气饮完杯中茶，目光灼灼的看向乔山，索性刨根问底道：
“你怎么会懂这些东西？你以前也经历过时间循环吗？”
“这个世界以后还会出现其他循环事件吗？”
“我们能掌握这种技术吗？”
老张一口气说出心中的疑惑的猜想，随后觉得自己问的语气太急切，连忙摆手表示道：
“那个，我不是说怀疑你什么啊，就是好奇！”
“毕竟这可是救人的好方法，如果我们能科学运用这个……按你说的这个叫做“世界bug”，我相信以后能少很多意外事故，能拯救很多的无辜家庭！”
……
乔山抬起头，目光古怪的看向老张。
老张被乔山看的有些不自在，别扭的挪了挪屁股，试探道：“那个，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是你说的天地万物皆有特性，要尝试者接受它吗？
我既然接受了它，
想着运用一下他不是很正常吗？
“不！你没说错！”
乔山摇了摇头，认真道：“你就是脑洞太大了！”
你是真敢想啊！
我也只是想着完美解除循环，解开王兴德夫妇的心结。你倒好，居然想要利用时间循环来服务大众！
这觉悟是杠杠的啊！
……
乔山抬手虚招，茶壶中的茶水从壶嘴中凌空漂浮出来，引入老张的茶杯之中，茶水溢满茶杯，没有一滴洒落桌面。
在将王萌萌救回来那一刻，他的筑基修为就恢复了。
老张看到这一幕，却是瞪大了双眼，右手微微颤抖，震惊道：
“这……”
乔山将茶杯推到老张面前，淡淡的问道：
“你能理解我是如何做到的吗？”
“你能明白其中的原理吗？”
看向呆滞的老张，见他迟迟无法回答，乔山阐述道：
“就像是你现在对我的认知一样，我对于时间循环的认知也是如此。”
“时间循环是一种很深奥的东西，对于它的原理我有过种种猜测，但它形成的真正原因，我依旧不得而知。”
“如果时间循环是张试卷，我的水平也只是普通学生，也许能解答出对的答案，但我现在根本无法编出这样的题目。”
……
乔山侧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忽然笑骂道：
“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坐吧，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偷听算怎么回事，不怕被服务员赶出去啊！”
卢迪悄悄探头，
见被发现了，嘿嘿挠头傻笑着走了进来，朝着老张问了个好，解释道：“师父，这不是怕打扰你们聊天嘛。”
肖鹤云和李诗情还在外面散步，但他其实早就回来了。
不过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一时间就没进来，想听听两人再聊什么，看老张对他们这些人是什么态度。
却是没想到能看到如此惊人一幕！
隔空取物啊！
……
乔山也没管卢迪，任他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继续对着老张解释道：
“时间循环形成的条件太苛刻了，它虽然是bug，但却是个完美的bug。”
“其实，完美的事物都是共通的。”
“就像那句话：美就是美，只有丑才千奇百怪。”
“道家的占卜推理你在之前循环中看过，其顺应人体八门。”
“而按照佛家的解释，把八位乘客看作红尘人生八苦，其实也能解释的通。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你看看是不是正好和钥匙男，药婶，老焦，蹦极教练他们一一相对应。”
“就算不讲佛道理论，我们讲哲学和普世意义也可以。”
乔山指了指卢迪，毫不留情的揭短道：“他们都是被社会驯服的人，卢迪被父母用爱束缚，老焦被生活苦难驯服，他们八个人就是这个社会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