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的一个电话,让苏翊宁立马清醒。
她顾不上多问:“我马上过来。”
挂掉的电话的她,和宋希雅交代一句,随即离开宋家,驱车前往水弥谷。
劳斯莱斯幻影,一路疾驰。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后,苏翊宁赶到水弥谷。
来不及好好停车的她。
随意将车靠边停在院外,匆匆往里走去。
阴天下的小洋房,破旧阴沉。
苏翊宁穿过前院。
正门敞开着,然而一楼没有人影。
苏翊宁疾步往上。
木制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暗示着她的到来。
苏翊宁刚走到二楼,东边主卧的房门便由内打开。
“夫人……”
张弛走出来,前来迎接的他,神色担忧。
瞧见他的异样。
苏翊宁的心紧张的提起:“怎么了?傅言深发生什么事了?”
她急切的走向他,在赶来的路上,她的额头早已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傅爷他……”
张弛往里示意,眉宇低垂,忧心忡忡。
第一次瞧见他这副模样。
苏翊宁更加着急。
她疾步往里走去,随即就看到……
傅言深躺在床上。
他的黑发湿漉漉的贴着额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涩。
整个人就像没有灵魂的蜡像,毫无精神气息。
隔着被子,能看到他上下起伏的胸膛,可张嘴的吐息,明显十分微弱。
见状。
苏翊宁匆忙来到他的床侧。
“傅言深?”
她呼唤他的同时,伸手触及他的脸。
异于常温的皮肤,烫得她几乎本能的收手。
“怎么这么烫?!”
苏翊宁转身,责问张弛:“他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带他去医院?!”
她的音调中,夹带着不自知的紧张。
苏翊宁蹙着眉,眼底满是责怪。
“……”张弛艰难的吞咽口水,“傅爷他不肯去。”
他为难的语调,低垂的眼神间满是无奈。
苏翊宁无语。
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这副固执劲儿,确实是傅言深的做事风格。
这家伙,怕是在跟自己较劲。
钻上牛角尖了。
“吃药了吗?”
苏翊宁转而再问他:“怎么突然发烧了?他做什么了?”
她的询问,让张弛的嘴唇微微张合。
他欲言又止。
想解释,又怕添乱。
昨天上午,他们前去扫墓祭祀。
本意是想借此机会,见一见父女俩,消除之前的结缔,缓和两人的关系。
结果。
沈时礼的同行,对傅言深造成巨大的打击。
之后的一整天。
傅言深在外淋着雨,怎么也不听劝。
待到天色彻底黑透后,张弛好说歹说才将他带回水弥谷。
然而。
傅言深刚到家,张弛就发现他的身体失温。
浑身湿透的他,从头到脚皆是冰凉。
张弛为他准备热水澡,傅言深置之不理,张弛为他准备感冒药,傅言深不屑一顾。
从昨天上午到现在。
傅言深没有对他说过一个字。
可他的沉默,反而让人更加担心。
无声的情绪爆发,同样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力,将世间万物夷为平地。
张弛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