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我听说这些昂山人最喜欢做生意了,乃是本分的生意人,只要许以钱财,必可劝其退兵,何需再动干戈?若是战火烧至城内,岂不是生灵涂炭?”
“陛下,昂山人已发通牒,若是再开战激怒了它们,将来昂山人屠城,这京师百万黎民应当如何呀?陛下乃是皇上,战事应当考虑后果,岂能听信武夫,意气用事,贸然接战?”
“陛下,昂山人经过我朝十余年之教化,而今亦是礼仪之邦。两邦交战,以和为贵!还是议和为好呀!”
群臣一说到议和,个个激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赶紧派人去跟昂山人议和,生怕晚了昂山人就杀进城来了。
薛闵兮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让路的一众大臣,气得脸色铁青,骂道:“你们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昂山大军不宣而战,已经兵临城下!我大淮尚未接战便与之议和,莫不是要任人鱼肉吗?”
群臣见她不肯,纷纷嚎哭道:“陛下三思呀!”
“呜呼哀哉,京师百万黎民之性命皆在陛下一念之间!陛下岂可如此意气用事呀!”
“臣请议和!臣愿做使臣与昂山人议和,若昂山人不听要斩,便先斩了老臣吧!”
“陛下莫再激怒昂山人了,白河口至京师三百里诸多军镇哨卡,昂山大军急行却无人察觉,可见其势不可挡!我军战则必败!将来迟早要与昂山人议和,与其等到战败议和,不如现在就示意诚意,晓以道义,双方结为兄弟之盟,各自安好,岂不两全其美?”
“臣等替京师百万黎民,替九州大地数万万百姓恳求皇上开恩,与昂山人议和吧!”
群臣叩拜,齐声高呼:“请皇上与昂山人议和吧!”
薛闵兮气得胸口发疼,差点吐血,挑了个年轻点的臣子一脚踹开,指着鼻子骂道:“都给朕滚开!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泱泱大国,不战先言败,先求和,半点男儿气概都不存了吗?尔等也配替九州苍生说话?尔等也配!”
“昂山匪军不宣而战,不义而侵,人人得而诛之!大淮将士有守土之责,朕亦有守国之责,理应血战沙场抵御外辱,绝不跪而求和!”
“都滚回去!开战在即,谁再敢说这些扰乱民心、动摇军心的话,定斩不饶!”
薛闵兮说罢,左右侍卫赶紧上来将这些朝臣拉开,腾出一条路来。
她接过侍女递来头盔戴上,佩剑出府。
留守城内的五千西北铁骑早已在公主府外待命,人不言,马不啸,军容肃穆,个个雄赳赳气昂昂。
魏公公忽然拉住了薛闵兮,小声提醒道:“陛下乃是万金之躯,乃是我军主帅,便是开战也不必亲自出城啊!当下君臣异心,陛下在城外征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
薛闵兮冷笑道:“朕的三万铁骑都在城外,朕如何安坐城内?若是战败,则西北铁骑尽丧,朕留在城内又如何稳坐皇位?”
“朕十四岁便在军中长大,与西北铁骑乃是一体,绝无西北铁骑冲锋在前,朕苟延在后!”
“朕意已决,你莫再多劝,镇魂司且多留意城内宫内便是。当下军情为重,先打退昂山人再说旁的。”
魏公公听她这么说,也只能松手应一声“喏”。
薛闵兮翻身上马,冲身后的西北铁骑笑道:“昂山匪军来犯,群臣未战跪而求和,我大淮尚有男儿乎?”
众将士拔刀,振臂齐呼三声:“虎!虎!虎!”
薛闵兮喊道:“西北铁骑听令!”
众将士收刀,昂首注目。
薛闵兮转过头去,望着前方城门,下令道:“众儿郎随我出城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