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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是青灰色的石瓦,墙上涂着一层光洁的粉面,粉墙围成的天井中间,地上的金黄色慢慢褪去,显出黑败的色彩来。
赤足的女子踏在满地的银杏叶上,旁边是高大的银杏树,光秃秃的,有些萧索。
少女眨眼,笑意浅浅,意味深深。
若是时光能停留在在这一刻,那从饱满双肩垂落的丝带以及露出一小截光洁如玉的美腿的淡紫色裙,将勾勒出人间最美好的一副美人画。
虽然少女本身就绝美,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衬托。
就在一切平静如初,如一汪静美、缓缓流动的秋水的时候,咳嗽在背后响起,不合时宜,如同石子将这和谐打破。
“婠婠师侄,怎么独自一个人待在这个小院里?”
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其中夹杂着意味深长的笑,有些阴恻的感觉。
若是一般人只听到这个腔调恐怕心里都会暗暗吃紧,但婠婠不会。
她在魔门里听惯了各种阴阳怪气,这又算得了什么?
婠婠转身,如同瀑布般的青丝在空气中一摆,惊起一阵轻轻的风,这风中有了不同的味道。
见到这幅场景,年过半百的边不负双眼微眯,大步又走近了些,一身长袍在空气里荡了荡,生出一阵阴冷的风来。
一对漆黑中微微发黄的眼珠子落在婠婠脸上,带着十二分的热切,目光中隐藏着灼热,不时翻动一下。
“师叔不在前边陪同荣家父女,到这幽静的后园来,不符合师叔的做派。”
婠婠语气淡而无味,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表露,对于眼前这个人,她心里只有厌恶,尤其是对方看向她的目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如果可以,她想杀了他。
或者说,她一直都留意着可以杀死他的机会。
话已经说出,婠婠便不再看自己这让人厌恶的师叔,小走两步,目光落在了墙头,那里有碎瓦,不知是怎么碎的,顺着墙头向下,墙角的哭叶中,也有碎瓦。
碎瓦从来都是不顺眼的。
只是墙头上的碎瓦虽然破损,依旧有着其不可替代的作用,而地面上的碎瓦似乎可以放心地清理掉。
在有些位置,有些时候,即便有东西不顺眼,也是需要继续留着的,因为还有用。
婠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忍住了心中那个大胆的想法。
“婠婠师侄何必如此生分,都是同一门派,师叔可是很欣赏师侄年纪轻轻就功力超群,很关注师侄的成长的。”边不负笑道,白净的手摸了摸整齐的胡须,眼珠子泛着幽光,阴冷与炙热的感觉混在了一起。
半老不死的家伙果然是个老不休。
“婠婠多谢师叔的关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赤脚踏在黄中带黑的银杏叶上的婠婠,不去理会那让他感到不自在的老不休,转过头,看不见表情,声音清冷地响起。
银杏叶随着婠婠清冷的声音落下时,婠婠已经出了院子。
背后边不负看着她的眼神更加阴冷。
一地的银杏叶被突然的闷哼惊得往四周一散,院落里变得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