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晴想了想,忍不住说道:“谢道长,你跟我说过,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你现在摇摆不定,犹豫不决,是不是信心不够?”
谢长峰一愣,定定地看着方晓晴。
方晓晴被谢长峰盯得不自在,低头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多谢方姑娘提醒。”谢长峰却整了整衣服,冲着方晓晴抱拳施礼,笑道:
“你说的很对,茅山弟子伏魔卫道,没什么好犹豫的。今晚上,我就去磨盘村,与五通神决一死战,以身殉道,在所不辞!”
方晓晴很为难,张口道:“你别误会,我可没让你去拼命。”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
谢长峰挥挥手,在神像前点了三炷香,继续熏烤自己的法器。
刚才方晓晴的随口一说,让谢长峰如梦初醒!
自己这三年来,惦记着洪武墩的宝贝,苦守穷乡僻壤,精心培育菊花,导致执念太深,做事畏首畏尾,背离了无求无欲的三清大道。
洪武墩的宝贝也好,菊花也好,终究是身外之物,自己又何必执着?
斩杀五通神,维护天地正气,才是道之所在!
老夫子点点头,退回后院,对方晓晴和曲红梅说道:“菊花小道长说得对,伏魔卫道,死而后已。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要了,今晚上,陪着小道长一起,磨盘村里走一趟!”
“我也去!”曲红梅神色激动,说道:“我也是道门弟子,对付五通邪神,自当出一份力!”
方晓晴弱弱地说道:“那我就不去了哈,我留在道观里,看守菊花……”
一转眼,又是黄昏。
老夫子在后院里伸胳膊踢腿,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做热身运动。
谢长峰收拾好了法器,全副武装准备出发,见到老夫子的样子,笑道:“老夫子,你这是干嘛?”
老夫子摩拳擦掌,喘着气说道:“我活动活动筋骨,等会儿去了磨盘村,跟五通神比划比划。别看我是个教书匠,年轻的时候,也学过两手小洪拳,收拾三五个人,不在话下!”
谢长峰噗地一笑,挥手道:“老夫子你听我说,撸袖子打架,是粗人所为。你是文人,应当用文人的手段。”
老夫子瞪眼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对付五通神,怎么用文人手段?难道叫我跟他们讨论仁义礼智信,重塑他们的三观?”
“别人怀宝剑,我有趣÷阁如刀!”
谢长峰正色说道:“老夫子饱读圣贤之书,趣÷阁锋所到之处,其利如刀,又何必动拳脚?”
老夫子似有所悟,沉吟道:“小道长的意思是……”
谢长峰点头,说道:“老夫子可以做一篇檄文,控诉五通神之罪。我已经在前殿,设立了文昌帝君的神位。老夫子去拜一拜,自有文昌帝君庇佑。”
文昌帝君,是道家正神,也是文人的保护神,负责着文人的前途命运和荣辱升迁。
老夫子点头,跟着谢长峰来到前殿。
果然,在太上老君的神像边,供奉着一道灵位:“文昌帝君张亚子之神位。”
谢长峰说道:“我这就去磨盘村,引出五通神。曲红梅陪着老夫子,带着四书五经和趣÷阁墨纸砚以及戒尺,在半山腰接应我。”
老夫子点头:“好,等我做好檄文,立刻就去半山腰。”
谢长峰也不多说,独身一人出了山门,向山下大步而去。
残阳如血,透着一丝悲壮。
来到磨盘村,已经是天色黑透。
谢长峰手持拂尘,身背桃木剑,在村中走了一遍,查看情况。
村子里家家户户紧锁大门,却灯火通明,严阵以待。昨夜里吃了五通神的亏,所以大家又害怕又愤怒。
谢长峰在村子里巡逻,高声喝道:“五通邪神何在?菊花山菊花观菊花小道长,特来斩杀你们几个禽兽!有种就现身吧,今日叫你们知道人间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