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既然知道齐不闻家在哪儿,肯定对他日常的行动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齐不闻平时最经常去的是哪个堂口。
齐不闻开车,轻车熟路直奔唐克的堂口,这是他平日里经常来的地方,倒谈不上对唐克的缅怀,只是他这堂口里的人都是刺儿头,虽然是被唐葵拾掇得服服帖帖的,但是对于唐克失踪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经常需要齐不闻出面安抚一下。
另外嘛,最重要的理由可能就是过来拿钱,毕竟是吸金能力最强的堂口。
齐不闻赶到的时候,唐葵正站在门口打盹儿,这货有个变态的习惯,说最怀念就是上学时打了通宵被老师罚站,站在走廊里打盹的感觉,说是人在极其困乏时,那一觉特别刺激,唐葵笃定地自认为那肯定是因为身体机能近乎达到极限时,肾上腺素出来镇场子所带来的爽感,但齐不闻认为没有科学根据,只能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时候带他到山里去一次,也经历一下齐不闻他们经历的那些事儿,保管这孙子哪儿都不想,就想念自己家的床。
从那之后,唐葵对于“出门办事儿”这件事儿充满了极大的向往,只可惜齐不闻让他出门办过最大的事儿就是帮忙买酒。
反正,深山老林古墓荒坟那种地方,齐不闻不会再带任何人去了。
齐不闻从门口经过,唐葵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脑袋一点一点,睡得更沉了,完全没注意到从他身边经过的唐克。
唐克也没看到唐葵。
齐不闻冷笑一声,传说中的亲爷孙呢?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呸,丢人!
堂口里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儿,伙计们一看到唐克根本什么都顾不上了,有几个扑上去想抱唐克,但被老伙计拦住了,但凡了解唐克的脾气就知道这货最讨厌肢体接触,动手是必然的。
齐不闻将唐克安顿在他平时经常坐着的那张罗汉床上,好在,这厮的身体反应还在,就像往常一样熟络地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专心致志地吹泡泡。
见唐克半晌没说话,对他们的热情迎接甚至没有半点儿反应,伙计们看起来有些沮丧,正要有人说什么,齐不闻抢在前面先发制人。
“你们爷今天回来查账的,自己做了什么不太对劲儿的事儿,自己去找张小纸条写好,别浪费他的口舌。”
伙计们一听,一个个头发都竖起来了,面如死灰地凑到一起,有的埋头专心致志地写,有的问旁边的人汉语拼音应该怎么写,估计是连拼音都不会。
唐克堂口里的伙计大多跟他一样,都是资深文盲,加上一听说查账人都慌了,一时间根本没工夫搭理齐不闻、唐克和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