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哥搂住我的脑袋,声音沙哑的反复念叨:“照顾好自己,弟。”
见我俩的情绪都有些失控,罪强硬的拉着我胳膊拽下车:“走吧三哥,别让人为难。”
车门“嘭”的一下关上,我和伦哥隔着车窗玻璃对望,就像是被分割到了两个世界,伦哥眼珠子通红,无神流着眼泪,嘴唇控制不住的打着颤抖,那中年人走到我们跟前,冷冷的出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拜托您,别为难他。”我朝着中年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当着他的面掏出江琴手机把之前在洗车行拍的照片全部删除,声音很小的说:“等我们离开后,所有备份资料会全部删除,这次的事情麻烦您了。”
中年停顿一下,点点脑袋道:“在石市羁押,吃喝方面你不用担心,如果换到别的地方,我没有那个能力。”
“谢谢。”我再次弯腰鞠了一躬。
见完面以后,我和罪先开车离开,苍蝇留下来替我们打马虎眼,我的心情特别压抑,脑海中不停回映伦哥刚刚的模样,一想到我们这辈子可能都没见面机会时候,我的心就跟被钝刀子割一样的疼。
罪边开车边低声问我:“哥,刚刚在车里你为啥骗伦哥?让他把所有事儿都往你身上推?”
我搓了搓面颊低声道:“上面想要的人不是他,就算他把所有黑锅都背下来,上头仍旧不会放过对我的抓捕。”
罪咬着嘴皮愠怒的说:“那伦哥算白进去了?”
我摇了摇头回答:“当然不是,至少他替京城那帮大佬挽回一丝颜面,如果抓了这么久,都没能抓到一条大鱼的话,那群大佬脸上无光,咱们接下来的举步更加艰难。”
“唉”罪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回到医院,我又跟小佛爷、罗权和我大舅哥苏天浩分别通了一次电话,放下手机后,我点燃一支烟沉默良久,冲着旁边正做仰卧起坐的罪出声:“明天你去趟新华区的物美超市,找到一个叫小超的人,从二十五号储物柜里把伦哥转移的钱拿出来。”
罪搓了搓手说:“妥了。”
我想了想后接着说:“钱拿到以后,你再去趟京城交给罗权。”
罪吐了口浊气道:“石市交通管制了,我够呛能出去。”
我挤出一抹笑容道:“我来想办法,一定把钱亲手交到罗权那里。”
罪犹豫一下,点点脑袋:“成。”
当天晚上我去了趟江琴下榻的酒店,跟她研究很久后,总算研究出一套不算办法的方案,按照我们来时候那样,罪伪装成她的同事,警服和工作证苍蝇想办法搞,我吊在他们车后面,假如罪一旦露馅,我马上现身,吸引全部警力,这样做的好处是,只要出了高速路,罪就可以“海阔凭鱼跃”,不受半点控制,坏处是一旦露馅,我可能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而江琴也会因此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坐在江琴屋里的大床上,我面色认真的说:“反正这事儿挺冒险的,你琢磨清楚。”
江琴很无所谓的摆摆手说:“没什么,如果露馅,我可以借口自己是被罪胁迫,就算革我职,我大不了回滇南卖茶,最不济找个人嫁了,关键是你,假如你现身,警方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你如何逃脱?”
我笃定的回应:“我想好退路了。”
“什么退路?”江琴满脸不信的望向我。
“不能说。”我故作神秘的摇摇脑袋。
次日傍晚,换上一身制服的罪和江琴一块出发了,我则开台车不远不近的吊在他们后面,本身苍蝇要跟我一块来的,我死活没答应,一路有惊无险的驶向高速路,眼瞅着江琴的车子开进收费口,我棱着眼睛沉默几秒钟后,很直接的从车里下来,猫在一辆大货车的后面,掏出手枪照着天空“嘣,嘣”连续扣动几下扳机,完事从容的将枪扔到地上,然后佯装刚撒完尿的模样,提着裤子又走回车里。
枪响之后,收费站口的一大队武警立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呼呼啦啦”跑了过来,另外一头的江琴的车子从容的过了收费口,快速驶了出去。
我这才松了口大气,将车头调转,顺着原路返回,同时掏出手机按下110。
我焦躁的冲着电话那头出声:“你好,我刚刚看到你们通缉的那个赵成虎了,他在裕华路的金碧辉煌酒店。”
“您可以确定吗?”电话那边的接线员语速飞快的问道。
“可以确定,就是他!我亲眼看到的,赶快来了,他们好像要走,开一辆奔驰车。”我说完以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掏出电话卡扔到旁边,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另外几张黑卡,挨个装进手机里,再次按下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