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耳根有些发红,思索了一会,再三确认战北烈没什么别的意图,便伸出了手。
“记得回去消消食。”
送她离去时,战北烈提醒了她一句。
嵇灵点了头,踏上了回去的马车,反应过来时始终觉得战北烈是不是太体贴了些?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讨好她,而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对方心怀不轨。
可她并不知,并不是战北烈没有意图,而是对方伪装得太好,连云景都骗了过去。
“她很可爱不是吗?”
看着那辆马车渐渐消失不见,战北烈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站在他身旁的侍卫顿时脊背发寒,世人只知雷国太子桀骜不驯,却不知他对真正想要的东西,可以倾尽所有的耐心。
战北烈在离开雷国时说了什么?
“到了年纪了,本宫自然要选个好的。”
作为七大强国之首的储君,他只要最好的,而嵇灵便是很不幸地,入了他的眼。
而过了不惑之年,他已经不是冲动的少年,积攒的成熟让他的耐心有增无减,这一趟本是试探,而重逢那一眼,他便做了决定。
只一眼,他便将嵇灵视作了所有物,而他积攒的耐心不能让他做出过分的举动,而是一点点地,在对方毫无防备时靠近。
事实上,他赌对了,嵇灵心存警惕,但并没有怀疑他的用心。
“对待小姑娘,自然是要有耐心的。”
终归都会是他的,他乐意纡尊降贵地宠着她,毕竟她那副模样,也挺有意思的。
嵇家培养出来的小姑娘,很不错。
宝物,自然是该被捧着的。
他这么想着,心情很不错,恰好可以趁虚而入,他可以成全她的所有,届时,嵇灵没有理由会拒绝她。
若真是个小姑娘,战北烈没有太意外会成功,只可惜,他看上的人,早已成了他人的掌上明珠。
云景跟着嵇灵回到了相府,见着她有些回味方才的美食,有些懊恼当初没有探清她的喜好。
她听了战北烈的话记得要消食,转身想去拿什么东西,却突然顿住了。
云景不会再给她做那些奢侈的消食丸了,而残留在王府的那些,也化为了灰烬。
她一时有些沉默,抬头看向了放着冰棺的那间房,却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转念去洗漱沐浴,突然想起忘了拿换洗的衣袍,条件性地伸出手喊了一声。
“风……”
这个字刚喊出口,她便意识到伸出的手落了空,再也不会抓到那份温热了。
原以为繁忙会冲淡情绪,却不想对方早已渗入了习惯,挥之不去,能拿起,却放不下。
可那个人,终究不会回来了。
她抿了抿唇,靠回了浴桶之中。水渐渐凉了,若是云景还在,定然会很生气地将她捞出来,再是面带不善地用内力给她擦干头发。
情绪终究没能抑制住,无声的泪落在水中,掀起了不小的涟漪。
云景将她的情绪和举动都看在眼里,仅是心痛已经是薄弱的形容,他无法上前一步,动唇想说一句他还在,可话到嘴边,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相伴咫尺却似天涯,他终于领略了这句话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