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王妃!”
众人反应过来,如醍醐灌顶,嵇灵也被点醒了,一些想法不由自主地涌现在脑海。
而她又有另一种认知,风情并没有说出所有,他一直,在引导她。
似是早已掌握答案的夫子,却是故意藏拙,期待着学生迸发出更大的光芒。
她正想追问他,可此人却是深藏功与名,在她得到思路后便退出了营帐。
嵇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错愕,但也无暇多顾,与将士谋划新的计策。
良久,嵇灵终于得闲走出营帐,冬末还残留着小雪,风情背对着她,长指穿过雪与夜,有一种她说不出的忧郁。
“风情。”
她走近了他,眼前人转身时又给了她一个散尽愁虑的笑容。
“你……”
嵇灵话还没说完,风情就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我希望你将那份狠辣用在别人身上,而不是自己。”
风情用那只穿过雪与夜的冰冷的手握住了她,他欣赏她的光明磊落,却不愿她停步于此。
生死场上,人人为了存活无所不用,而嵇灵却有自己的原则,便是显得她,过分正直。而越是如此,她便越容易被束缚于此。
她不愿意用一些龌龊的手段,也见不得那份景象,因而,她变相地救了当年的音国的太子妃。可于她自己,却是情愿倾覆所有。风情现在都很生气,当年是他取代了顾景,可如果,没有呢?
这么多年了,没有意外是庆幸,可不是人人都是宁不羁,他也不能总是能如此迅速地将谁取而代之。
不是所有人,都有原则。
他看了她许久,希望她能超越所谓的原则给他一份惊喜,但很遗憾,她没有。
她可能没有想通,前一世的她和女帝为什么输,后来到达那个位置的云景却是明白了。
她们太干净了,不是所谓褒贬,而是相较于他们的无所不用,她们天生留存的那一份善意,就是最大的束缚。
他不在意别人,也想保存她这一份干净,却又迫不得已地将它撕开让她认清现实。
“我……”
那只手的寒意从他手心传到她心底,嵇灵止不住地颤栗了一下。
“很为难吧?”
风情终是叹了一口气,驱动内力给了她一分温暖。
“很为难的话,就不要做了。”
她不愿的,就让他来吧。
能让她退后一步,已经足矣。
“对不起。”
嵇灵垂下了眸,她可以退步,但她无法放弃,放弃不了一直以来的坚持。
“没事,哭什么?”
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在他怀里又变了一副模样,风情觉得好笑,抬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我还不能哭了?”
听到他的笑声,嵇灵抬头瞪了他一眼,整日里端着居高不下的模样也很累啊。
“能,你喜欢怎样都行。”
风情笑得宠溺,任着尊贵的摄政王殿下胡搅蛮缠,而在嵇灵看不到的视线,他眼底闪过了嗜血的暗芒。
这笔夺妻之仇的账,他怎么可能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