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起初挣扎得厉害,但终究是比不得青怜周身的内力,终究还是歇了生息。
青怜松了手,看着林寒的脑袋惯性地栽在水盆里,自己也被溅湿了衣袍。
随后,他整个人从身后倒下去,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黑衣人看着他眼神空洞,也没有说话。
而没多久,青怜便自己爬了起来,点燃火折子烧了这间茅草屋。
“退下吧。”
青怜看着那间茅草屋一点点化为灰烬,对黑衣人吩咐了一句。
“是。”
黑衣人领命退下,寒夜里,又只剩了青怜一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方才被打湿的手,仇恨已亲手了结,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一腔真心喂了狗,他结束了所有的恩怨,却也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踏上扶风昨日骑过的那匹马,再次到了那处海滩。
寒夜已尽,白日的阳光刺得他落泪。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下了马,步步走近了大海里,直到海水将他彻底淹没,他闭上了双眸。
坠。
一切都已了解。
坠落的窒息感传来,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意识渐离之时,一双有力的臂弯突然将他捞了起来。
“青怜,你是不是有病!”
那一身红衣不容分说地将他拖上了岸,拳头毫不怜惜地砸在了他脸上。
“咳,咳咳。”
刚呼吸到空气的青怜有些难受,狼狈地咳出了一口海水,没有气色的脸更是发痛。
“本公子在你身上砸了那么多钱,你为了一个男人要去死?”
扶风在他左脸上又补了一拳,心中是怒不可遏,青怜这浑身上下,从气质到内力再到姓名,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他怎么能容许对方自轻。
“咳,公子,我也给你赚了不少钱了。”
脸上和胸口都在发痛,青怜却笑得真诚。
“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要死,也只能是我杀了你。”
扶风冷笑了一声,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是来气。
“公子啊。”
青怜笑着,突然又落了泪。
“我以后跟你好不好?”
不是单纯的旧情人,而是灵与肉的双重追随。
桃花县的华音也问过这句话,被扶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连旧情人的余地也没有留。
生怕他拒绝,青怜的语气都低微了几分。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扶风先是一怔,很快又冷了眼,可青怜却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公子。”
青怜沁着眼泪很是兴奋,正想抱他,却被扶风一手拍开了。
“反省清楚了再来找我。”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牵着马走了,青怜也不难过,迅速爬起来跟了上去。
回到县府,路过的嵇灵看着青怜一脸雀跃地追着扶风,神情有些微妙。
她回到房间将此事告诉了风情,后者却是不意外。
“人活着,总要有些念想。”
执念越深,便越不会容许自己离去。
他的执念是她,而她,坚持的是使命。
“也对。”
嵇灵点了点头,思绪却没和风情靠在一起。
此去一局,也不知京城的状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