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照回到京城后整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少了,让人觉得分外的难以接近,除却忙正事,其他时候总是一个人待在自己该在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二皇子朱祥近来很是无趣,一有时间就赶着过来凑热闹,看着他一脸沉思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是想什么呢?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想?你二哥我现在是个闲人,你若是能行就不妨和我说说,总归是旁观者清,什么事情都看得透彻些。”
朱照这两天能想的事情也不过是钱云,离开晋州城已经半个多月了,他想着自己那么勤快肯定应该有好消息了,再迟也该等满月了之后说不定就来了,朱祥这么一问,他下意识地就说出来:“我琢磨着想要个女儿,一直没敢和钱云说,她成天里也挺忙的,我怕被她拒了不能亲近,所以就使了点法子,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事,我心里可真是紧张的很。”
朱祥听他这么说话,顿时哭笑不得,这弟弟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拿着大好的时间想想朝廷里各势力之间的争斗也成啊,他倒好半点都不掩藏,惦记的还是家里那个小娇妻,摇摇头说道:“你说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成天里想的都是这种事,要是给外面的人听到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你。不过说起来,你还真是娶了个好媳妇,这天下间的女人能有几个不想着给你惹事生非的?眼皮子浅只能看得到手边的东西,至于后面有怎样的狂风海浪,却是连管都不管的,就是今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自己家的娘们吃了朝廷的罚。”
朱照就爱听夸赞钱云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多起来,笑着说道:“二哥说话我爱听,我也觉得自己眼光好,谁都不比我娶了这么个识大体又懂事的媳妇,我现在更是深到骨子里的疼爱她,这世上什么事都没她更重要了。”
朱祥好笑地拍了他一巴掌,笑道:“瞧你这点出息,你干脆回去抱着你的媳妇好好的过日子罢,还惦记什么朝堂的事?”
朱照无奈地点点头:“要是她能一直留在京城,我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能够安心,可是现在,你看我一个人待着,真是天天过的抓心挠肺,也不知道这次她在晋州城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办完,等她办完了我的好日子也就来了,终于不再成天的想了。”
朱祥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淡淡地,无奈道:“我要是能像你这样想着简单的事情过着简单的日子,就好了。现在我天天只能在皇宫里游来荡去,就算是不高兴可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当真是难过的很,你说现在还有什么好的法子能让人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倒是像搬去外面去住着,只是母后现在对我的事情真的是紧张到极致了,不管怎么说都不同意,我本就让她失望和伤心了,现在更加不敢再用这事来和她顶撞了。你在外面待得时间久,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给二哥带些进来,不过你做事的时候可得防着老三他们,免得不小心上了他们的道,知道了吗?”
朱照点点头,一脸凝重的说:“二哥要是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现三哥总是喜欢结交些来路不明的人,时常在一起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也不敢和他走的过近,可是毕竟是亲兄弟,他让我坐在一起吃个饭,我要是不答应,可不是让他有了话柄?也就这两天,我总得过去坐一坐的,不然在人家那里真的落下话柄可就麻烦了。”
朱祥叹口气看着外面的景色,忍不住笑道:“我也就和你说说,你在外面总得多注意着些,咱们之间看着是兄弟,可是再最大的权利面前,谁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谁能看得清谁?我现在站在外面看着还在里面前仆后继的人,实在是感慨万分,明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却还是不能免俗的想要撞进去。说到底终归还是一个贪字在里面作祟,能有什么办法呢?谁都在抢,只有你在那里想着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到时候又怕着人家过来收拾自己,没办法那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也抢啊,你说这人活着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朱照好笑地看着朱祥说道:“二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话来了?照着你这么说往后儿子也得少生几个才行啊,不过你想这朱家的祖宗们能饶的了你?”
朱祥听着也跟着笑:“那是自然不能的,说不定还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咱们,真是不容易,我听说晴雨没跟着钱云去晋州城?”
朱照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不满意地说:“难不成哥你还惦记着?你可别糊涂了啊,人家好歹也是有了家的人,我听钱云说她已经怀了孩子了,这会儿日子过的甚是和乐,既然你心里装着她,把你就该看着她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吗?如果她要是没成亲,那就随你怎么做,可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她和钱云的感情深厚,现在更是将她当姐妹似的的看待,现在只想着她和恒晟能好好的过日子,所以往后都不会让她在跟前伺候着。”
朱祥脸色上闪过一抹无奈,惨白着脸说道:“这话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人总是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闲来无事,心里装的这个人不管怎么样我都放不开,你说我要怎么办?我也想着能让自己忘掉她,可是不管我使什么样的法子都是无事于补,我有时候想干脆离开这个地方得了,可是一旦离开了就是真的什么没有了,想来将来肯定是会后悔的。”
朱照沉默地看着不远处地那盆花景,当初五哥总是看着那处,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是想着怎样才能从这皇宫里逃出去,过自己想要过的舒坦日子,良久他才笑道:“其实我们都没五哥聪明,也许他一早就想明白了这个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落到那样的境地了,更不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最是尴尬,就算有那个心思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机会,所以现在我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高兴很知足了。你看我现在走出去多威风?想当初那些人的眼睛都往上长的,就算我是个皇子,可不是还是照样看不到我,不将我放在眼里?现在可倒是好了,他们对我都客气的很,有时候真觉得是扬眉吐气了。”
朱祥好笑地看着他:“你呀,真的是够没出息的,这点小客气就能让你觉得心满意足?罢了,往后的事情还得你来做,你什么时候得空,陪着二哥出去转转看看,要是再这么闷下去只怕是人都要出问题了,要是真的脑子不好使了,让人家那位小姐跟着我受委屈你说多不好?我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啊,不然外面指不定有多少人想在我身上挑刺,人们都是现实的很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朱照就算心里再怎么愧对二哥,也知道现在完全不是心软的时候,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不小心露出破绽,在一切事情还没明郎化的时候他不想让兄弟两人之间这点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兄弟情分给消失了,撕破脸只会让彼此都受到伤害,这是最为得不偿失的结果。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越想隐瞒,出变故的机会就会大很多,纸包不住火,所以能撑多久就撑多久罢。
外面的人知道朱照心里装着他的二哥,所以在外面见到朱祥的时候也是分外的客气,就像是那间事情从未生一样。朱祥更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人是借着自己讨好朱照,他的心里其实又舒坦又难过,自己当初帮助了一个人的阿照,而现在得到这样的回报,好像真的应了那句做好事能够集福,可是难过的事,自己落于忍下却无能为力。
没过几天就到了朱照和三皇子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在三皇子的一座私宅里,只是站在那里伺候的人还有准备的一些东西实在是不对朱照的胃口,他看着三哥说:“三哥这是准备做什么?你这不是诚心让我犯错吗?要是给我媳妇儿知道,只怕我是再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要我说你的这些歌姑娘们还是打走罢,给我一条活路。”
三皇子顿时觉得好笑不已,摆摆手道:“不过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让你怕成这样?女人的好运气都是男人给的,她要是再这么蹬鼻子上脸,你可得好好的治治,女人不能宠的无法五天了,不然到时候可有你头疼的时候。”
朱照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三哥这话说的,我可不敢这么对她,她是我的命根子,她受半点委屈我都难过的很,要是训斥了她让她记恨我不再理我,难受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没法子,我瞧着这辈子都得活在她手里了,她说不能往东我就不敢往东。三哥别笑话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