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夫人……”
张氏闻言笑了笑,轻声道:“老爷,我闺名唤青宁,老爷还是叫名字的好。”
钱浩轻笑一声,坐在床上看着她张罗,这个女人又没什么错,只要她能让家中和睦,不为难如姨娘便是了。
沐浴过后已经是子时了,虽说是办喜事,却是都困得很了,张氏快要睡着了,却听钱浩说:“青宁,家中的如姨娘伺候我多年,这几年尚是用心,你们该好好相处才是,加上她现在怀了身子,多有不便……你,算了,你睡吧。”
张氏的困意顿时消散大半,嘴角勾出一抹笑,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眼底却含着一抹嘲讽。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虽说她是继室,却也是正儿八经地嫡夫人,拖着这个男人是想给她下马威吗?她怎么会让一个妾室踩在头上?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还在用早饭,外面的人说如姨娘带着钱秀来给新夫人请安了。
钱浩心里不快,看着如姨娘脸色苍白,眼窝青黑想来昨天并没有睡好,只是他不好开口说什么。
如姨娘没有看钱浩,而是上前给夫人行礼道:“妾带秀姐儿给夫人请安,顺便将代管的家中事务都交给夫人。”
张氏点了点头,吩咐自己的乳娘让再搬两个凳子来,细细看着如姨娘送来的账簿,笑道:“如姨娘是个勤快人,手上的活都做的甚是好,我佩服的很。东西先放在这里,等我从母亲那里回来再好好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得向如姨娘请教。”
张氏心里却是十分不快,一个妾该管的不过是府中的开销用度,方才她不过粗粗翻了翻,竟看到钱家铺子的账务也掺杂在其中,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心里自然清楚,昨夜想的没错,是在向她炫耀老爷有多宠她吗?
吃过早饭下人将东西撤下,伺候着两人漱口净手,才要准备去春堂园,只听外面传来下人行礼的声音,来的可不是钱云。
只见她进来冲着张氏甜甜地叫了声母亲,接着赔礼道:“是我糊涂睡过了头,母亲还请不要怪罪我。金姨娘今儿本来给我送过东西就要向您请安,我想着同她一起来就是,谁知道梳妆打扮的拖累了她。”
金珠赶忙弯腰行礼,她就是老实本分的模样:“不害人,不惹人,只要吃饱穿暖就成。”
张氏也是人精,看得出金珠的脾性,又见钱云这般护着,自然不会为难,笑道:“无妨,这便要去见老夫人了,我们一道去吧。”
说完一行人便给老太太请安去了,钱浩待她们同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才问如姨娘倒:“怎么气色这般不好看?该多注意些身子,毕竟现在不是你一人。”
如姨娘犹如滔天海浪翻滚的心这才柔和了下来,摇头道:“无妨,回去补个觉就是了。”
钱浩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今天才知道他娶亲对如姨娘会有多大的冲击,更何况看着她们母女两人这般低微的样子,他心里一阵难受。
钱云向来有底气,如今又有老夫人给做主,就连金珠那个算不得上什么的人在老夫人面前都能说上两句话,而这娘俩坐在这里只有静静听的份,天与地的差,他的喜好凭什么要由别人来做主?
“娘,阿如将府中事务都交还给青宁了,我想她也是忙惯了的人,闲不住,往后帮我记个账什么的吧,总好比成天寻思,误了腹中的孩儿就不好了。”
张氏自然不会当着钱浩的面发作,既然他问的是老夫人,那她就看老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唱这出戏。
“不成!钱家铺子的事岂能轮得到她插手?便是商量也该是你的夫人做主,我不会答应。”
张氏心里摸准了老太太的态度,笑道:“娘,我觉得老爷的提议不错,如姨娘帮着钱府处理事情这么多年,帮老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正常。许是老爷用顺了手,您就答应吧。”
钱云再一旁看着心里却是惊叹不已,这位继母可不是什么好捉弄的人,话里帮着钱浩如姨娘说好话,实际却是送黑帖子,她敢这么说,这就说明她手里有拿捏住如姨娘插手钱家生意的证据,再看老太太的反应,更是妙哉,看来钱浩往后怕是过不成舒坦日子了,想到此心里就是一阵高兴。
老太太却是彻底拉下脸来:“难不成你有做过越俎代庖的事?钱家铺子什么时候由你个妾来指手画脚?我说钱家生意越发不景气,是不是你在当中动手脚,掏空了钱家的家财?”
如姨娘的脸色刷的变白,赶忙跪下摇头:“妾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老夫人明鉴啊,我只有帮老爷滕过册子,其他的一概不知,真的,阿如不敢说假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