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公却轻咳一声，沉声道：“飘飘，不得无礼。”
“哎，没关系没关系，孩子不高兴有情绪我这做长辈的怎么能够跟她们一般见识呢，您说是吧。”
看到周亨利那张笑脸，柳飘飘就想起夏川的事情，心中一阵郁结，站起身对着爷爷说道：“爷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了。”
柳泉公摆了摆手，回去也好，自己这个孙女城府还是太差了一点，跟周亨利这样老狐狸斗法，怕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柳飘飘上楼之后没有把门关严，而是暗自留下一条缝隙，耳朵贴在上面，偷听客厅传来的声音。
看到柳飘飘走后，柳泉公这才对着周亨利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亨利，别介意，孩子有时候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毕竟……有些事情做的太绝，难免伤人心，你说是吧。”
周亨利仿佛没有听出柳泉公的话里有话一般，自顾自坐在柳泉公的对面，翘起腿，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一口，轻轻吐出，烟云笼罩之间，他的相貌变得十分模糊，就连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
“伤人心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周亨利是一个商人，我只知道，谁阻碍我前进的道路，我就要踩着他过去，不管他是谁。”
语气平淡，可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却是浓浓的血腥。
“那么，这个人如果是我呢……”
“是您……”
空气突然变得浓稠，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在大厅弥漫，一旁的守卫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悄悄把手伸到了腰后。
周亨利对于旁人的小动作置若罔闻，猛然一笑：“哈哈哈，柳老别开玩笑了，如果是您的话，当然是让您先走了。
不过凭您跟我父亲的关系，您怎么会拦着我呢，您说是吧！”
柳泉公淡淡一笑，点点头：“没错，你可是赌王周亨利，我只不过是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哪里还有什么野心啊。不过有句话我倒是想要劝劝你。”
“但说无妨。”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老话不一定全都是迂腐之言啊。”
周亨利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脸上的笑容慢慢下滑。
“柳老，其实老话我更喜欢听，人定胜天，这四个字。您是前辈，应该知道做咱们这一行的，如果信命的话，怕是早就被人扔到黄浦江喂鱼了，我们一步一步走到这个高度不是为了敬畏天地的。
难道说……您老当初是靠着天地走来的嘛？”
周亨利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柳泉公当初也是杀戮果断之人，伤天害理之事也没有少做，老大别说老二，你做下的孽未必有我少！
柳泉公听闻这话，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眉眼耷拉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可以不信命，但是不能不信报应。”
…………